这算什么,讽刺吗?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她不能让沈易则出事。
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抓住的。
哪怕这根稻草,也可能将她拖入更深的泥潭,夕阳西下。
橙黄色的光线透过窗户,给病房镀上了一层暖色。
沈易则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
许知意掖了掖他的被角,转身离开了病房。
她需要去处理自己的伤口,也需要一点空间,独自消化那些翻涌的情绪,走廊里空无一人。
灯光明亮,她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她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
是护士站旁边的一个小型休息间,里面只有一张空着的塑料椅子,散发着消毒水混合着尘埃的气味。
她靠着冰凉的墙壁,腹部的伤口被坐姿牵扯,一阵钝痛。
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眼皮越来越沉。
周围的声响似乎都隔了一层膜,变得遥远。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手臂忽然被轻轻碰了一下。
触感很轻柔,带着一点试探。
她瞬间惊醒,猛地睁开眼睛。
沈易则?
他醒了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让她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她几乎是立刻转过头去,视线里出现的,却不是那张熟悉又苍白的脸。
而是一张完全陌生的,属于中年男人的面孔。
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眉眼间依稀有几分沈易则的轮廓,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那是一种久居上位的审视感,带着不加掩饰的冷漠。
沈业国,沈易则的父亲。
许知意像是触电般,猛地缩回了自己的手臂。
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头顶。
她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拉开距离。
“许小姐。”
男人的声音响起,平静,低沉,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站在那里,明明只是一个人,却仿佛带来了一整个团队的气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