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行于梦境的船,不是为了送你回家,
而是为了提醒你——你早就走得太远。」
迷失者号的中下层,如同沉入记忆海底的一段梦,幽深、寂静、没有尽头。
司命的脚步轻落在螺旋船梯上,每一步都带着微弱的回响,
在金属与旧木构成的封闭空间中,被无数层记忆吸收殆尽。
他手指擦过栏杆,那不是冰凉的铁锈,也不是粗粝的木纹,
而是一种如雾般凝结的触感,仿佛某种长期漂浮在海水中未干的潮湿温度——黏,润,却不令人不适。
下层舱口没有标记,也没有任何照明。
幽蓝的光从舱体自身渗出,不知是磷光、能量,还是来自梦的反照。
当司命踏上最后一阶,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狭长幽静的走廊,
尽头悬着一盏孤灯,蓝光不耀眼,反倒像某种呼吸缓慢的生命,沉浮于迷雾之间。
双开木门立于长廊尽头,门上没有铭文,没有花纹,也没有把手,仿佛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被“推开”的门——而不是“开启”。
司命没有犹豫。
他抬手,手掌轻触门面,仿佛抚摸一个熟睡的梦。
门应声而开,无声无息,如同顺从记忆的水波,向两侧缓缓滑动。
门后的空间,是一间停滞的旧医舱。
不算宽敞,却极为安静。
金属手术台锈迹斑斑却被擦得一尘不染,仿佛还在等候下一个病患;
床铺排列整齐,灰白布帘拉起,半遮着宛如遗忘的影子;
药柜前盖着灰布,柜中瓶瓶罐罐泛着深海光泽,没有标签,却隐隐释放出熟悉的草药与灵力气息。
最角落,一本翻开的病历簿静静躺在桌面,一半字迹苍劲凌厉,后半页却断在一句话中,
笔痕收得戛然而止——仿佛记录者突然被唤走,却至今未归。
而在舱室最深处,一个人影正安静坐在椅子后方。
他半透明,轮廓模糊,仿佛由一团凝滞的光雾组成。
穿着一袭旧式航医的大褂,胸前别着一枚褪色的“医疗勋章”,
头戴一顶已经泛白的医帽,虽然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