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不是我们选择的路,而是迫使我们行走的阶梯。”
“你走过无数次,它却从不记得你。”
司命睁开眼,仿佛从一口无形深井中缓慢上浮。
意识如被搅拌的沉水,一点点恢复清明。
眼前,是一道旋转向上的阶梯。
那阶梯不由石、不由金,而由光与回声编织而成。
它在黑暗与虚空中延伸,既像通向天界的银蛇,又像一条通往神祇囚笼的锁链。
它没有,也没有尽头,仿佛盘踞于宇宙间的幻象之柱。
司命站在其上,恍若初生。他不知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只知道双腿如被牵引,
一步步踏上这螺旋轨道,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着他走——不能拒绝,也无从回头。
意识仍钝重,像是刚从梦魇中挣脱,却又不知自己是否仍在梦中。
风在耳畔回旋,低语开始渗入骨髓。
那是千面者的声音,熟悉又陌生,潮湿又黏腻,如水蛭吸附在灵魂边缘。
“你又一次,来到登神的阶梯。”它在他耳边缓缓吐字,“有何感想?”
“那些走在你前方,与落在你后方的……都是你呀。”
司命僵硬地回头。
果然。
阶梯之下,无数个“他”正一步步向上攀登——有的年少清瘦,脸上还带着青涩自负;
有的身着破损战袍,血迹斑斑;
有的背负尸骨,有的双目空洞,
有的将卡牌紧握在手,有的双膝跪地祈祷,神情哀恸而绝望。
而他上方……也有“他”。
阶梯尽头,一道身影佇立于顶端,正仰望那天空中那只庞大至极的眼睛。
那是——“最接近终点”的自己。
那只眼,冷漠俯瞰,静如神明,却不带神性。
它的瞳孔如宇宙之洞,透出审判、厌倦与永不满足的空虚。
就在那一刻,那最顶端的“他”缓缓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是一双死寂的眼睛。
“……还是失败了。”
司命听见他的低语。
然后,那人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