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的披肩如风中残旗。
她低声吟唱着昔日船歌,音调平静却渗出难以抗拒的哀伤:
“血滴子弹,盐锈骨,亲手缝上你的伤口……”
那是钢潮号上的安魂调,是她曾为他熬药时哼唱的旋律。
他曾讥笑这旋律太软,如今却听得眼眶发烫。
她始终没有正眼看他,只在黑暗里轻声道:
“如果你死了,我还能救你。但你还活着,我该如何?为你缝伤?”
那句话像冷铁般压在他胸口,令他窒息。
他痛苦地捶地,拳头砸在湿沙中,带起一簇被溺死的火光。
“别再出现了……你们走啊!!”
可是——幻影越来越多。夜雾翻涌中,旧日战友的身影从潮水、礁石与火堆边一一浮现,斜肩残臂,血口未合,却表情平静。
他们在海滩排成一列,面容模糊,神情沉默,嘴里却齐齐念着同一句话:
“你该下来,跟我们一起。”
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点点钉进他精神的船板。
他一度动摇。
他的拳头撕裂了礁石,指节早已鲜血淋漓,却挡不住内心逐渐崩塌的寒潮。
他想不明白,为何自己还活着。
第十日。
风暴未至,但天幕暗得仿佛死者闭眼的眼皮。
夜晚无星,海面一片死寂。
那熟悉的身影,从潮水中缓缓走出。
葛雷戈·维林森——他曾经的导师、军中训练官,也是他最信赖的老兵兄长。
他站在篝火前,披着那顶早已破损的军帽,脸上布满血污与烧痕,仿佛刚从沉舰里爬出。
只是那眼神仍旧锐利如昔,冷静中带着锋芒。
他双手背后,站得笔直,像在检阅一名迟迟不归的士兵。
“你想知道我们为什么死,而你却活着?”
巴洛克咬紧牙关,没有回应。
“因为你恐惧。你根本不是为了救我们而活,你是为了逃避死亡。你一直以为,只要你能打,就能不被命运选中?”
他指了指巴洛克的胸口,那是心脏的位置。
“你拳头再硬,也打不碎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