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话:“进忠,御膳房里有余下的荔枝,你去取一碗送给红答应。一会儿朕要去永寿宫,你就在养心殿内暂歇一个时辰吧。”
犹如一场飞来横祸,进忠堆笑应了声“嗻”,背地里快把后槽牙都咬碎了。
他快步往外走,隐约听得皇上在后面吩咐保春传轿辇预备出行。
全寿时常要领命去探查后宫或是去军机处传旨,喜禄和保春值夜值得多,而日间贴身侍奉皇上最多的就是他进忠了。哪怕比不得全寿得其信任,但在伺候和拍须溜马上他有十足的把握强过另两人,如今却被保春“抢”了这桩好差事,他气得几乎要捶胸顿足。
兴许是皇上见他乖巧想给他个喘息的间隙,他确定自己并未惹恼皇上,苦思冥想也揪不出其他的可能性,半晌过去他终于不得不认命,又在心里痛骂起皇上不干人事。
听得太监的高声通传,嬿婉头一刻就分辨出这是保春的声音,她心下一沉,还是带着些许期盼随额娘一道出去迎接。
他果然不在,皇阿玛身边只有惹她无端心烦的保春一人。她依着礼数向皇阿玛福身,听得皇阿玛亲切的笑声,又见保春低眉顺眼地向自己和额娘请安,一丝一毫都没了以往瞅视着要簪子的势利,她忽然又觉着宫中众人的假面皆层层叠叠地组套着,当真是令人反感。
可是再感不适,应走的过场仍是避不了的。额娘在她身边,皇阿玛坐于她的对面,保春在他侧方恭敬地等候吩咐,春婵约是在她自己身后见机行事,她麻木地望着,面上还要作出明媚生动的笑意。
皇阿玛问她近日读了哪些书,她就依照着自己最不愿读的那类书随意说两三个名儿。皇阿玛再问除去读书还有哪样娱乐可消磨时光,她脑中隐隐现出自己与进忠大肆哄笑的场景,却一板一眼地回道:“皇阿玛,儿臣愚以为女子还是娴静些更合宜,所以儿臣鲜少外出,平常只在宫里整理些内务,或是吃些消暑的小食,再在院中赏会儿花。”
“甚好,”皇阿玛满意地捋须颔首,眼睛向一旁侍立的保春一瞟,保春心领神会地躬身出去,他又絮絮不止:“承炩,你那日冒雨给朕送来剥好的果仁,虽稍有淋湿,但朕还是颇为感动,尤其是你这份心意太难得了。”
“皇阿玛谬赞了,儿臣考虑不周,让食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