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唤他:“哥哥。”
公主向他的面庞引袖欲出手,他当即醒神,忽又见她绯红着脸将手撤下。
自己怕是疯魔了,竟想以手将他的脸拂转过来,嬿婉默然不语,神情将哭未哭、似笑非笑。
公主甘于与他共度此番良辰美时,但将来总有一日她会或悲或喜、抑或悲喜参半地挥手向自己告别,奔赴属于她此生应享有的幸福。他望着她,就如望见了这世间唯一能使自己忘尽烦忧的幸福,但他也不能阻止她脱离这段畸形的慕恋。
“悬斡催人踽。”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一句既成。他强忍着几乎要挣出胸腔的心跳和因紧张而僵麻如枯木的肢体,郑重得近于虔诚地为公主对出了下句。
“什么…”她沉浸于自己编织出的、只属于自己和他二人的幻梦,全然无法作出回应,只喃喃重复:“欢娱在今夕,悬斡催人踽?”
她意识到进忠作出了什么之后,霎时懵怔住了,心下苦恼得欲哭无泪,又愤恨自己的才学不够与他唱和,嗫嚅道:“进忠,我听不明白这是哪五个字,可不可以写下来…”
若写下来,要么暴露自己的字迹,要么就得遵照最春蚓秋蛇的笔法一直瞒下去,但不论如何都会让公主有机会保留自己的字条。可此刻他见公主笑得比哭还难看,全然忘了忌讳,当即想起身去寻纸笔。
“不必不必,进忠,”她见他慌张,立马想到其大抵不愿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且自己也确实做不到将他的字迹销毁,连声阻止着,又觍着脸出言:“写在我手心里吧。”
她摊开了一只白皙细腻的手,伸至他的眼前,他很快掩饰好自己难宁的心绪,对公主笑言道:“好。”
为了使公主充分看懂,也为了自己幽暗的一点私心,他一笔一划写得极慢极慢,慢得分秒已飞逝,他的指触仍未完。
“我看懂了,”连字迹拙劣也是他在旁人面前所施的障眼法,她低首直笑,他的手虽已撤去,但她仍能感受到手心里使她心间酥麻的笔画,她摩挲着自己的手心,絮絮道:“还有…你的字写得很好看,我很喜欢。”
“进夫子之大作我已拜读,还请进夫子费心作个注解。”含自己小字的原句被她抛诸脑后,见他面色已有些羞臊,嬿婉趁此时机向他拱手拿腔作调地乱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