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您笑话,奴才完全没想到,还是后来回了养心殿才从喜禄口中得知的。奴才心里再想取来带给承炩也不成呐,您就耐心等着明日他们送过来吧。”他心中记住了雨具的短少,却故意对公主头头是道地分说着,见得她羞恼地夹起一枚油果子,狠狠一口咬下去。
“确实,您取了送来就坐实了我俩鸡鸣狗盗。”她阴阳怪气着斜睨进忠一眼,夹了第二枚举在筷上。
“承炩想掷奴才的脑门,奴才欣然接受。”他以为自己看懂了公主的示意,笑着缩低身子又向她仰起面。
“谁想掷你了?本宫还觉着纸鸢宴那一日你捡起地上的油果子,是存心想掷本宫的厚脸皮呢!”在宴席上公然向公主投掷落地的吃食,那自己简直是倒反天罡了。听公主正色对他质问,他难以遏制地发笑不止。
“笑什么笑?伸手。”她自己也笑出了声,又将筷尖儿向他摇了摇。
“嗻,奴才遵命。”他迅速紧绷出一副肃容,毕恭毕敬地将手伸向她。
她筷上的油果子轻巧地抛落至他的手心,他犹豫了一瞬,再度想将她亲自赐下的东西带回他坦赏看几日。
“进忠,”她的唤声使他即刻凝了神,他见得她掩口窃笑道:“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吃下去,要么将它掷到本宫面颊上。”
她过于风趣了,自己怎敢如此胆大包天地耍弄她。他无奈地笑着,一手扶住额头,一手将油果子塞入口中,三两下咀嚼完即咽。
“承炩喜食油果子?”公主又在夹油果子吃,他不免好奇道。
“本宫也不算喜食吧,只是今儿膳房送的点心刚好有油果子而已。”虽说因与进忠当时算不得愉快的往事平白给油果子添了些不同于寻常点心的特殊意味,让她此后每每见得油果子便会想起他,但她这句倒也是实话。
他蓦地想起了纸鸢宴上被她因腹中已饱而忽略掉的芋头糕,他后来左思右想还是觉着难免有些后悔和不甘。
“纸鸢宴上,奴才看承炩对点心似乎也没有特别的偏好,只是刚入座时吃得多点儿,后来便不再吃了。”待她放下筷箸,他以寻常的语气向她说起。
“你用完膳了吧?咱们坐窗边去,你再陪本宫说会儿话。”公主像是充耳不闻,自顾自地与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