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还以为你…学起了黛玉葬花,苦于没带花锄,只得上手学耗子刨洞了。”嬿婉本想说以为他又犯错被皇阿玛罚来拔草抵过了,可她到底还是真正信了进忠是个富有闲趣的雅士,再要猜测他挨罚她有些过意不去,索性就拐了个弯,半是奉承半是顽笑地对他说道。
进忠也估摸她多半是有几分信的,至少她不那么在意真假,没有当面驳斥自己,已是相当不错了。他颔首道:“公主您说的也是,奴才确实是个偷香芋往洞里藏的耗子精。”
“油嘴。”偏生他还说得一本正经的,这使嬿婉更屏不住笑意,她转头掩唇片刻,又在心中暗暗笑骂。
他像是读过不少书的,连典故都知晓,字写得不好未必能代表他文墨极浅。笑过就罢了,嬿婉不由得再度思考起这事。她蓦的有些后悔在他手心写自己名字了,像是在班门弄斧、扭捏作态,还自讨没趣地险些让他怀疑自己设鸿门宴坑害他。
春婵虽一直在替他俩望风,但心里总是慌的,她犹豫再三还是走到了嬿婉身侧小声道:“公主,您要是被人看到了可不得了,还是早些回吧。”
嬿婉面露难色,像是还有话要与自己说,进忠看得一清二楚,但也不得不承认春婵是实实在在为公主考虑。
“公主,奴才改日抽了空再来永寿宫向您请安。”感受到春婵的目光打在自己面上又迅疾地移开,进忠厚着脸皮道出这一句的同时他确信春婵对自己的厌恶增了三分,他也有些恍惚了,疑虑起公主并没有那么想见他。
左右自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想到春婵对自己的仇怨,进忠心下怒极反笑。面上不显,但他也得暗自寻由头求心理平衡,他回想起自己的意识消散前隐约见得春婵和王蟾各自饮下毒酒,就那么死在了永寿宫里。虽不知他们是否为赐死,但姑且也算是殉主了,他如今于情于理都该隐忍不发。
“不必待到他日,春婵,还得烦请你替我守一会儿,我有几句话要与进忠说。”公主向四周环顾,视线凝到了不远处的大佛堂。
“跟本宫来。”她下意识捻了衣摆,轻轻地提着,又蹑手蹑脚地往大佛堂的后院去。
夜色冥暗,她的背影乍看仿佛仅剩下一截皓洁的脖颈还显在幽昏中,进忠随之前往,却只盯随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