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一人而来。
竟是见到了系念最甚的人,她的心像飘忽无所依了多时,却倏忽着了陆。她一时将满腹的不快和委屈暂且抛却了,出言道:“进忠,本宫来寿康宫送糯米圆子,出门遇见你真是巧了。”
进忠满心以为公主会盘问自己为何在此,未想到她不仅没有问起,反倒自报家门。
“是巧了些,奴才下了值无所事事也不想入睡,便出来随意走一走。”他面不改色地撒谎。
他确实有一瞬怀疑公主想起了澜翠,去内务府问询后又赶来寿康宫寻她。但他再一细想又觉不对,公主若全然想起来,就不会再对自己呈这般态度了。
他们之间到底隔着生死仇恨,他试想过无数回她真要是忆起前世会对自己如何。他想过她惧怕自己暗中报复,要她偿命,想过她嫌恶不已,要与自己一刀两断甚至恳求皇上惩治自己,也想过她会掩好情绪,延续前世的做法对自己虚与委蛇。
但无论是哪一种,她都难以做到让自己毫不察觉,十四稚龄的承炩和四十九而逝的卫嬿婉之间相隔了漫长难捱的时光。前世自己将她的一颦一笑都记在心里终日琢磨,而如今他与公主也相熟了少许,他不信炩主儿能以公主的躯壳饰演得天衣无缝。
“进忠,你的指尖脏了,不会是又被遣去拔草了吧?”他正凝神盘想,忽见公主探身上前,伸出玉指指了他的手,又抬眼向他浅笑。
自己怎么总是这般背运,触了泥地就被逮个正着,进忠多少有些无奈,他闭目低低地嗤笑一声,又将手抬起自己瞅了一眼,他以余光瞥见公主在盯着他。
他不觉后退一步,稍加思索就认定了这一回只能把公主哄骗过去。
其实他还是有些信心的,毕竟此行他只见了澜翠一人,公主怕是再不信也无法找人求证。
嬿婉不确定他是做了什么,问出此言免不了忐忑。但见进忠笑了,不像是被触着逆鳞,她便也释然地舒了口气,只耐着心等他开口。
“奴才得闲出来走走,路遇一地飞蓬乱花,许是被风吹雨打得厉害,几株花草的根茎都歪突出了地面。奴才见之唯恐其枯槁,便以手拨泥,将花草的根茎埋回了地下,这才让指尖沾上了尘土。”进忠仍旧面不改色,信口娓娓道出了胡编乱造的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