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承敏到底也只是她名义上的五姐,既与她不是一母同胞,也与她从未有过姐妹深情,她犯不着去点破。
万一她倒是出于好意提醒,承敏却以为她杞人忧天或者没话找话扫她兴,那就得不偿失了。
“确实也是,上至权贵下至百姓,几乎人人都想在年老体衰后儿孙绕膝享天伦之乐,皇阿玛可能也真不愿女儿们大多远在千里之外吧。”
嬿婉仍观察着她的神情,心想她若并不认可自己所言,就再考虑是否要点醒。
承敏并未如她猜测一般反驳,只沉浸在喜悦中,又陆续和她提及了好几位京中的显贵子侄,嬿婉估她的言下之意该是她与他们中的任何一位婚配都是她情愿的美事。
承敏性子还算安静,不大像她本人去四处打听得来的消息,那就只能是她额娘钱常在了,嬿婉隐约想起钱常在似有些娇纵,也相对健谈。
但嬿婉本身对她所说的显贵子侄并没有印象,且只听她只言片语也生不出兴趣去了解,只笑着听她说完,又随意打听了几句。
一回到永寿宫,嬿婉就迫不及待地将自己与承敏的交谈说与了额娘和春婵,慈文听她说完,率先笑了:“嬿婉,额娘猜你肯定不会信吧?”
“我确实不信,这怎能看不出皇阿玛多半只是随口劝慰钱常在罢了呢。”嬿婉当即轻轻一拍桌子,本想笑出声来,却转念想到自己能站在什么立场上嘲笑五姐。尽管她早年不搭理自己,自己没必要替她操心,但作为代朝的公主,她们的命运在某种程度上是共通的。
“奴婢看五公主也不像是多愚钝的人,她为何会信呢?”春婵纳闷地问。
“或许是她实在害怕嫁去蒙古,所以才下意识地偏听偏信,横竖当作有转机来哄骗自己。”嬿婉思忖着,想到自己也幸好没去拆穿她的美梦。
“嬿婉说的有理,但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皇上确实把钱常在哄得坚信无疑,她回去与承敏诉说自然也是斩钉截铁。一来二去承敏虽然和嬿婉复述了些皇上的话,但没法复述出钱常在口中皇上的语气来,又复述得缺头缺尾,所以我们乍一听都会与嬿婉有同感,认为承敏天真。”听得慈文分析,嬿婉虽不是十分确信,但也承认以皇阿玛的虚伪倒也做得出来。
一笔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