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二把头上饰着的金簪上还嵌着一颗晶亮夺目的红宝石,那抹绚烂的红衬得公主雪肌莹骨。
如此明艳而矜贵的女子,决意要除了他这奸佞下作的奴才,他甚至是甘愿的。他想多望公主几眼,把公主剔透无暇的面孔印在自己肮脏的眼眸中,但他还是退却了,他垂头屏气待公主对他以眼神亵渎其圣容的宣判。
嬿婉被他气得心肝都揪疼了起来,无论她以何种眼神望他,他一概不理,缩头作了只亏心的老鼋。
不,哪是亏心的老鼋,他大抵不会有任何亏心的感受,掩藏在龟壳下的是他与生俱来的盛气。
进忠意识到公主并未拔簪,但他听着公主的气喘声重了些许,像勉强抑制着即将爆发的熊熊怒火。
无关嬿婉误认为的倔强,进忠强忍着心头的酸胀才使自己站定,他向一侧偏过头去,既避开魏佳慈文的疑目,也避开了嬿婉几乎要将他盯得灼出两个窟窿的视线。
他不能当着公主的面失态,公主喜欢奴才卑下而不逾矩,在公主道出对他的惩治之前他要尽可能地讨公主开心,哪怕公主命他今后再也不可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他也要欣然应下。
进忠宁可一而再再而三地失礼都再也不肯原谅自己了,嬿婉紧攥着自己的衣袖,和他一样别过头。她心里已悔不当初,若方才没有鬼迷心窍作了怒发冲冠状上前,或许还能有一线转机。
“额娘,要不您去换身鲜亮衣裳,一会儿内务府要来人,您可得拿出点儿气势,别叫他们拜高踩低了。”她不想被额娘觉察出异样,又急于把额娘支走,敛了神色附在魏佳慈文耳边小声道。
再迟钝都该看出女儿确实和这太监有过节了,慈文点头往卧房走,偌大的堂间仅留下了他们二人。
嬿婉绕到进忠的面前目视他,进忠想出去避她,又怕她有什么吩咐,自说自话地离开让她越发恼怒。
嬿婉在等进忠开口,哪怕是开口告退也好,她总有话头质问他。若他一声不吭地离开,那么更好,自己能先发制人责他两句。
她下不了这个面子,进忠不敢下她的面子,正在此刻春婵从内室走了出来,一见剑拔弩张的他俩,差点惊得替公主赶进忠出去。
见到春婵,进忠心想不妙,他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