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奴才门儿清,奴才也承认是因为与公主结下了梁子,这才格外害怕与公主的意外照面。”
进忠又是一通乍一听逻辑分明的辩白,嬿婉暗想他嘴巴真厉害极了,怪不得能当上副总管。她细想他的话,后半截将信将疑,前半截倒是在理。虽与他所说不太相同,她已见了不少低位份的主子,但确实不会去留意来往的宫人,说不定有些太监与她照面好几回她都不觉面熟。而莫说进忠那身蟒袍,单说他那张出众的脸,他只要在她面前晃悠一回,她就能记上十天半月都不带忘的,长此以往他必然是她印象最深的奴才。
“越结梁子越怕是不是?进忠公公还是辩不清呢,本宫信奉的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嬿婉看他垂着头,又是不敢看自己,心想他嘴巴和表现可真割裂。她故意放缓了语气,虽然说出的话像是责难,但隐约又让进忠觉着这像是信了自己后的调侃。
“公主,奴才不怕鬼神,但怕人。鬼神这类再神通广大也得候着人被阴差钩到地下才能行事。人就不同了,九五至尊的万岁爷能一言定绝大多数权贵、百姓的生死,而哪怕最低微的主子,也能一言定太监的生死。”进忠目光及地,不去看公主的神色,但他猜到公主在窥视他掩在帽檐下的下半张脸,试图从他嘴唇的翕动中探知他是否答得违心。
“太监若无罪,如何能随意处决?”她在动摇,气势不减但进忠却能听出她姑且愿意放过自己了。
“罪证在人心中,假若公主认定一太监无罪,那么哪怕此人只说百口莫辩,公主也会尽可能放过或减轻量刑,假若公主认定一太监有罪,那么无论他是真心是假意,公主皆可寻各类莫须有的罪名将其处死。譬如公主见奴才屡次犯上,欲除之,可待奴才日后寻美姬献于万岁爷时以‘迷惑君上欲行不轨’为由绞杀!”
他突然之间就想到了那一茬,分明前句还说得平和,说到后头就跟疯魔了似的,像在和公主叫板。他慌乱地看了公主一眼,发现公主正指着他,见他抬头,公主口中重复道:“你……你……”她竟一时语塞,寻不出一个合适的词描述他。
“进忠,你这是对公主大不敬!”春婵的眼里凝出杀意,她冲上前试图抬腿踹向他。
进忠不躲,他也再无躲避的脸面,一次次因前世的事觊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