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承敏面前不好表达得过多,免得她背后万一出卖自己,她就两头不是人了。但承敏此刻也把话挑明,她倒是敢旁敲侧击说上一二了。
“姐姐,这事是已经定了么?还是仍有转圜余地?”嬿婉斟酌着道。
“皇阿玛像是随口一提,但我认为多半就是金口玉言,错不了。”
“是姐姐去养心殿请安时皇阿玛说的?”
“是,他像是本心情愉悦,说出此言后我心头惊诧,面上可能露了些抗拒的神色,皇阿玛的脸就阴沉下来,我再也不敢说什么了。”
“后来皇阿玛就一直沉着脸了?”嬿婉想象皇阿玛冷面的样子就觉浑身像被针刺一般的难忍。
“那也不是,过了一刻钟,皇阿玛的面色就又好些了,也没再提我的婚配之事。”
“要不姐姐托额娘去求一求皇阿玛,”嬿婉出起了主意,又想到承敏之母身份低微,她改口道:“或者想法子托皇额娘、皇玛嬷,她们能说得上话。”
“她们与我非亲非故,怎可能帮我。再说了,我不嫁去蒙古就得换别的妹妹嫁,她们必定也不肯嫁的,一番争论下来,大概率去的还是我,那我又何苦让大家都闹得不愉快?”承敏连连摇头,她攥着手上的帕子,目光移向一旁的草木。
“古时不是有宫女替嫁之事么?选家境贫寒姿容出色的包衣女子,偿其母家,抚以恤银,或许会有女子主动愿意替代的。”
“我不懂前朝的事,但这绝不可行,咱们大代从未有过此例。而且这事要是做出,第一个伤了的就是皇阿玛的面子,皇权君威之下怎能容许这种移花接木的腌脏事,他怕是宁可我死了不得不改选宗室女都不可能先选使女代我。”
“那么姐姐试试反抗呢,若能成事最好,若成不了事最差也就如原样一般嫁去蒙古,皇阿玛倒不至于行逼女儿去走死路的下策吧。”
听了嬿婉此言,承敏不再言语,她低头去抚摩地面上低矮渺小的花簇。风拂过面庞,花簇中有细碎的花瓣掉落,又随着风翻飞至空中,终又下落归了尘土。
嬿婉与春婵归宫之时她仍心神不宁,进了院子,就见额娘走出来。
“嬿婉,皇上派人给你送了书。”慈文手捧着几卷满是皱痕的旧书,嬿婉上前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