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响。
此时妻子王氏已经掀开床板,露出底下三尺见方的地窖。
十四岁的大女儿小荷抱着装满玉米饼的陶瓮,发间的银丁香在油灯下乱颤。
见张守业过来,小荷带着哭腔问道,“爹,俺娘说得快点下地窖!”
“对,栓儿!快来找你姐!先下……”
院门突然传来重击。
几人脸上顿时露出惊恐之色,张守业不由分说,一把抱起小荷往地窖里塞,同时叮嘱妻子,“俺去喊栓儿,你俩咋滴也别出声啊!”
说罢张守业匆匆往客厅去。
他的房子只是个小土房,一进门就是客厅,客厅跟卧室是连接的。
刚到客厅,就见三个明军溃兵撞开樟木门闩。
为首的把总脸上横着刀疤,铁甲上还沾着北门的火油。
见到张守业当即狞笑一声,“老丈人借个地躲躲!”
张守业还想求饶两句。
溃兵便一脚踹在张守业肚子上,把总腰刀也当即出鞘。
“给你脸不要!?信不信老子砍……”
就在这时,院墙外响起尖锐的鹰哨。
刀疤三人脸色剧变,提着刀转身就往外跑。
还能隐约听到刀疤的呼唤,“快去西门,西门还在!”
张守业虽然不知道三声鹰哨代表什么,但他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一把抄起早已呆滞的小儿子,逃似的钻进地窖之中。
王氏正摸黑数着存粮,十几块干饼、两串干菇、三块盐巴。
张守业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急匆匆的说道,“俺听那几个丘八说,西门还没丢,一会趁抹黑咱跑出去。”
王氏吓了一跳,“啊?当家的可别,咱家屋破,应该没事,等皇爷打跑蛮兵再出去吧。”
张守业摇摇头,“妇人之见!皇爷正在北边呢,哪有空管俺们!”
“先跑出去,你娘家不是在洛阳边吗,咱就去洛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夜色染红半边天穹,火箭钉在了土房的茅草屋顶上。
火舌顺着晒干的枸杞藤蔓爬。
栓儿蜷在地窖角落,听着头顶梁柱倒塌的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