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黯淡下去,华灯没有动,沈昼也没有动。直到冰凉的海风吹散满头长发,她才看着前方开口:“你以前来过这吗?”
其实她更想问,为什么带我来这,但估量沈昼的脾性,多半只是回一句“想到就来了”。
“十多岁的时候常来。”沈昼抬手召来仙剑,“你要喜欢以后也可以来,不会有人打扰。”
华灯说:“你带我来啊?”
显然这问题不切实际,沈昼踏上飞剑,说:“东海离药清宗一千三百里,你御剑两个时辰就能到。”
华灯跳到剑的后方,抓住他的袖子惊叹:“这里是东海?我们飞了这么远吗?”
“远?若你早日金丹,无需一个时辰便可来回。”沈昼把袖子从她手里扯走,“等到合体、渡劫,一念之间即可抵达。”
“好啦,知道了,我会好好修炼的。”华灯试图再拽他的袖子,“你这衣服是我买的,给我牵一下怎么了。”
刺啦——
沈昼把那截袖子撕下来,坦然递给她:“牵吧,你买的。”
“……¥。”
华灯偷偷骂了句脏话。
考虑到还站在人家的剑上,她气冲冲把那截破布收下,板着脸说:“飞吧,别管我,让我掉下去摔死。”
“好。”
沈昼说完仙剑就一个加速,猛地一个急转弯后,华灯一屁股坐下,闭着眼忍了又忍。
他爹的。
就在这时,她想起另一个问题:“你——”
你不是合体期,一念之间就能来往,为什么还要御剑?
沈昼没回头,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什么?”
“……”华灯咽下原本的问题,到嘴的话变成:“你第一次御剑是什么时候?”
“五岁。”沈昼说,“我被师父捡回万剑宗,他给了我一把剑。”
握住那把剑的一瞬间,他混沌的神思头一次感到清明,就像从暗无天日的深海浮出水面,迎来第一缕光。
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生来便该握剑。
“我第一次御剑就飞到百丈高,把师父吓了一跳。”
华灯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他语气稀松平常,仿佛只是聊起一位经年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