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抚过案上千字文,目光突然停在方婳写下的盐铁两字上。
他俯身时,手指擦过方婳手背,激起一阵细微颤抖。
方婳立马拉着裴寂行礼,“妾身恭迎陛下!”
裴寂面无表情跪下行礼,“拜见父皇。”
方才站在门口听了一会,贤贵妃并未听懂方婳到底在说什么,但她瞧见裴绝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赞许之色,心下一松。
看来陛下很赏识方婳。
裴绝摆了摆手,“都免礼吧。”
“襄贵人要说什么就继续说,只当朕不在场,无需拘谨。”
见面前的人抿唇不语,瑟缩的往后退了一步,裴绝发话道。
这正中方婳下怀。
她将镇纸按在裴寂掌心,寂儿说错了。
方婳指着窗外盛开的海棠,就像这满树白花,若是都被官府摘走,还有谁赏花采蜜呢?。
裴寂瞥了一眼皇帝,又瞧瞧方婳,见方婳没有停下的意思,便顺着刚才的思路问:“那官府为什么要收青梅?
一定有什么利益所在。
只是方婳还未来得及回答,裴绝忽然开了口,一双凤眼微眯,勾唇笑着望向裴寂,寂儿你来答,若官府不卖梅子酱,私贩抬价,是让百姓吃土,还是让商人发财?
面对这位亲生父亲时,裴寂总有种紧张的感觉。
他想在他面前证明自己,便愈发害怕答错。
裴寂手指发白,盯着方婳看,身旁的人一直温和的笑着,朝他投去鼓励的眼神。
忽然间,裴寂有了开口的勇气。
他深吸一口气道,“都不可取。”
“总有法子能让百姓吃到青梅酱,商人也能从中收取薄利。”
刚说完,裴寂恍然大悟。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官府要收青梅了,商人逐利,若是官府不出面管控,青梅酱的银价只会到一个不该有的高度。
到时候官府难办,百姓更是寸步难行。
裴寂微微颔首,“谢父皇提点。”
裴绝勾唇一笑,“你该谢的是襄贵人,她讲的是盐铁论,只可惜你年纪小,不能完全明白,今日只能学其中浅薄的道理。”
“即便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