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台被他气笑了。
坐在马车内,他已经摘了脸上的面具,那张俊朗阳刚的脸孔,在眼前那样地招摇——明明这人是自己的夫君,可如今,他却觉得无比陌生。
成婚已一个月,她对这位夫君的认知,依旧是如此的浅薄。
她抽回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刘海,闷声道:
“小北王说笑,不,现在是安北王了,那是长公主特意给你选的,长得好,又擅长武艺,与你不是很配吗?”
看着小丫头不着痕迹地和自己划清限界,韩景渊唇角一勾:
“夫人倒是体恤,不光照顾到了婆母,又体贴地帮我想到了,那你呢,你喜欢吗?”
“我喜不喜欢重要吗?”
谢兰台假假一笑:
“秦姑娘是宫中贵人为你挑来传承子嗣的,我定不负妻子本分,好生与她相处。日后,姐妹们为你开枝散叶,也是我的福分。”
这话说得好假。
可表面看,又看不出半分假,好像全是发自内心的。
韩景渊咬了咬嘴皮,她越是端庄大度,就越是憋着火:
“哦,原来我家夫人这么大度,之前我还在担心,你会恼我,现在我知道了。祖母果然给我娶了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啊!”
贤良个屁!
她能不答应吗?
谢兰台体面一笑,故意拉开了车帘,往外张望,忽说道:“这边离谢府很近,王爷,请在边上停车,我想去看看祖母……”
她看到赶车的是阿逐,立刻唤道:“阿逐,停车,我要去谢府……”
阿逐却没停车。
她急了,干脆直接要钻出去,却被身后之人拉了回去,她柔软的身子,滚到了他怀里,一双铁臂将她轻轻箍紧了。
一声叹息在耳边响起:
“躲成这样?真要有气,撒出来。”
韩景渊禁锢着她。
她平静,转开头,一本正经道:“我挂心祖母而已。”
“嘴硬。”
“没有,放我下车。”
谢兰台无比冷静地叫着,可心里已经有委屈在悄悄地积少成多,慢慢汇成河流湖泊,那委屈的巨流在一点一点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