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袖中露出半卷帛书:\"丞相可知,今日殿上,陛下指甲已掐入掌心?\" 他望着建业方向的晚霞,忽然轻笑:\"只要百姓能少些疾苦,我的掌心,又算什么?\"
建衡元年(269 年)冬,陆凯的病榻前,炭火烧得通红,却驱不散他身上的寒气。孙皓派来的董朝刚掀开帐幔,便见他强撑着起身,背后的汗渍在青布衫上洇出大片水痕:\"何定掌管禁军,如同让豺狼看守羊圈\"
提到孙皓不遵先帝之失,他突然咳出鲜血,染红了枕边的奏疏。董朝含泪记录,听他用几乎气音说:\"先帝简拔寒士,陛下却宠信黄门;先帝薄赋轻徭,陛下却广征宫女\" 窗外飘起细雪,他的声音渐低,却突然抓住董朝的手腕:\"告诉陛下,武昌鱼美,美在百姓安乐;建业水甘,甘在君臣同心\"
临终前一日,他让儿子陆祎扶着,在窗边写下 \"忠\" 字。狼毫在黄纸上颤抖,墨迹时深时浅,却笔笔如刀刻:\"吾本书生,蒙先帝厚恩,今不能保社稷,唯有此字,可表寸心。\" 墨迹未干,他已溘然长逝,手中还握着那支用了三十年的斑竹笔 —— 那是陆逊赠他的入仕礼物。
孙皓亲来吊唁时,见灵堂简陋如寒士之家,唯有墙上挂着他手绘的《五溪蛮夷图》。他盯着图上密密麻麻的注记,忽然想起陆凯在朝堂上的疾言厉色,喉咙突然发紧。离开时,他对左右说:\"陆丞相若在,朕何至于此?\" 话一出口,却又恼怒地甩袖而去。
潘濬与陆凯,皆东吴柱石之臣也。前者如刀,斩贪腐、定南疆,刀刀见血而不伤百姓;后者如剑,谏昏君、陈时弊,剑剑封喉而心系社稷。潘濬治沙羡,开荆州铁面吏治之先河;定五溪,成东吴南疆百年之基。陆凯守诸暨,教化为先而豪强胆寒;谏孙皓,冒死直陈而忠魂不灭。
观潘濬智斗吕壹,非匹夫之勇,乃谋国之忠。当校事肆虐,满朝唯他敢以血溅柱,此等孤胆,非忠肝义胆不能为。陆凯直斥孙皓二十失,条分缕析,皆切中要害,虽知暴君难谏,仍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此等担当,非骨鲠之臣不能及。
二人所处之时,东吴已呈衰象:潘濬面对的是权奸乱政,陆凯面对的是暴君肆虐。然潘濬以刚正立朝,陆凯以忠直撑国,正如五溪的磐石、建业的城墙,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