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身影。
童晓月的动作完全停住了,期刊从她手中滑落在被单上。
她慢慢直起身子,声音突然变得很轻:“你……有对象了?”
“嗯,叫许晴雪。”陈二海的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下来,“我们在大堰乡煤矿就认识了。那时我是机修工,她是矿上的老师。”
童晓月弯腰捡起掉落的期刊,这个动作让她有足够的时间调整表情。
当她再次直起身时,脸上已经挂上了得体的微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她今年才从镇南回京都,刚参加完高考呢。”陈二海解释道,“平时我工作太忙了,见面机会都少。”
“这样啊……”童晓月将期刊整齐地码在床头,手指轻轻抚平卷起的书角,言不由衷地说道,“那……挺好的。”
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暖气片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窗外,雪似乎下得更大了,雪花扑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童晓月轻笑一声:“听起来是个好姑娘。”她转身拿起大衣,“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童姐,”陈二海叫住她,“那些德文资料……”
“放心,我会按时翻译完。”童晓月已经走到门口,背影挺得笔直,“明天让小周送来。”
门轻轻关上后,陈二海望着床头那摞外文期刊出神。
最上面那本的扉页上,还留着童晓月用铅笔做的标注——她的字迹总是这样,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渐渐模糊了窗外的景色。
陈二海想起去年在普鲁士,有一天下了雨,童晓月为了帮他找一份关键资料,冒着雨跑遍了柏林的技术书店。
回来时她的衣裳都湿透了,却把资料保护得好好的,用防水布包着塞在怀里。
“陈工,吃药了。”护士推着小车进来,打断了他的回忆。
吞下药片后,陈二海拿起童晓月留下的保温桶。
打开盖子,鸡汤的香气扑面而来,汤面上漂着几颗枸杞。
他慢慢喝着鸡汤,思绪却飘回了煤矿上的日子。许晴雪在矿上教书,他当机修工,下班后常帮她修理教室漏风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