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
“极北。”
“……暂时,离开大乾国境。”
李敬安眼中露出一抹果然如此的意味,轻轻点头,又低声笑了声:
“真敢走?”
谢承钧猛地转身,眼中雪意翻滚:
“你可知,那片极北冰原,地脉断裂,冰魂逆噬,天地法则崩塌。”
他望向远方天际,目光如临深渊。
“自沧阙封山以来,三百年间,踏入者无数,归者不过一人。”
李敬安闻言冷笑一声:
“那一个回来的人,后来疯了,终日在朝都门前涂画雪狐与断魂图,被当作邪异斩首示众。”
空气中沉默弥漫。
谢承钧声音低沉:
“极北之地,非朝廷疆域所控,也非宗门秘图所载。那里的雪不是雪,是噬魂之寒;那里的风不是风,是神血余息。”
楚宁眼中没有波澜,像是已经将生死放在身后。
“那片地,不归朝廷,也不归王命。”
谢承钧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枚漆黑沉重的令牌。
玄金铸体,其上印有“镇北”二字,背后隐约有镇武司长城哨卫的暗纹。
“拿着这枚令,可通过长城边哨。”他将令牌递来,语气缓慢:“只此一次,若被人追问,就说是我谢承钧命你前往巡北。”
楚宁接过令牌,重重点头。
谢承钧望着他手中令牌,忽然笑了:
“极北之地,你若真能活着回来……那这大乾,也就没人杀得了你了。”
谢明璃一步步走到楚宁面前,风雪绕身,似是天地都不忍打扰。
她仰头看着他,眼中的雾意比雪更浓,像是结了一层透明却无法触碰的霜。
“宁哥哥,你……要走?”
她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像怕一出口,就碎了这一刻的空气。
楚宁看着她,眼中有波澜,却克制着没有开口。
她没有催促,只是抬起一只手,从怀中缓缓取出一枚狐首吊坠和一个黝黑铃铛。
它在雷劫之夜断落于战场,被雷火烧灼、染血滚落。
她捧着它,仿佛捧着自己的心,小心擦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