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踏出,冰魄真气鼓荡,风雪似从他体内咆哮而出,天地间如起一场无声雪暴。
“我是一名军人,守的不是龙椅,是山河。”
“我是一名父亲,护的不是律法,是血肉。”
他转头望向楚宁,那是他所不熟悉的少年,却也是他愿意托付一身军魂的存在。
“楚宁渡三重雷劫,扛的是邪魂,也是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天命裁断’。”
“若这也有罪——”
他猛地将武侯之印高举过顶,声音陡然拔高,震动四野:
“那我谢承钧,从今日起,与他共罪。”
“这枚印,留在我手中不过是刀,落到你们手里,就是血。”
“既如此,我不当也罢!”
话音如雷,震彻群山,四方武者心神俱颤,无不动容。
那一刻,他不是战将。
他是一个在朝堂虚伪与军魂信仰之间挣扎太久,终选择了心中正道的孤胆铁汉。
四野哗然,满场震动。
那一刻,连天监使者都动容,众宗门武者更是一片哗然。
大乾第一战将,竟于此刻请印去职?
谢承钧低头看向楚宁,眼神沉稳如山,却藏着太多太多无法言说的疲惫与隐痛。
而楚宁,沉默片刻,终是一步踏出,挡在谢承钧身前。
他望着那枚即将落地的玄青武侯印,忽然有一瞬怔神。
他不是没有听见谢承钧那句“我累了”。
也不是没有听见端王那道以“宁可错杀”为名的圣旨。
他只是第一次,在真正面对“命”与“权”的时候,清楚地看见了它们的模样。
命,不是天赋,不是机缘,不是雷劫。
而是一个人,是否有权选择如何活,是否有能力捍卫所信。
权,不是荣耀,不是爵位,不是诏书。
而是谁说你有罪,你便要死;谁说你该跪,你就得跪。
“这就是天命么?”
“说你是器,你就是器。”
“说你是妖孽,你便是妖孽。”
“哪怕你救了人,挡了雷,渡了生死……也敌不过他们一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