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戴整齐,提着已经凌乱的考篮快步走入龙门。
贡院内又是一番景象。一条宽阔的甬道两侧是密密麻麻的号舍,每个不过三尺见方,三面是墙,前面敞开。号舍上方悬着一排油灯,在晨风中摇曳不定,投射出诡异的光影。
贾环按卷上的字号找到自己的位置——\"地字十二号\"。号舍内只有一块当凳子用的木板和一块充作桌案的窄板,角落里放着马桶,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八月的江南本就闷热不堪,近千个号舍聚集一处,空气中更弥漫着汗臭与各种异味。
\"咚——咚——\"
沉重的鼓声突然响彻贡院,随之而来的是监考官威严的声音:\"诸位生员各就各位!试卷即刻下发,不得交头接耳!\"
贾环深吸一口气,在自己的号舍内坐下。木板上还残留着前人的汗渍,摸上去黏腻不堪。他从考篮中取出笔墨,又将油布摊开挂在号舍前——这是防尘挡风之用。
\"天字号试题!地字号试题!\"
随着一声声吆喝,卷纸从甬道上传递下来。贾环接过自己的试卷,只见顶端朱笔写着《论语·为政》中的一句:\"为政以德,譬如北辰。\"
这是一道典型的四书题,要求破题、承题、起讲、分股直到最终作出八股文。这类题目贾环已经练习了无数遍,但当真正面对考卷时,手指还是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晨光微熹时,贾环已经完成了初稿。他活动着酸痛的颈背,瞥见隔壁号舍的生员正抓耳挠腮,满脸愁苦。整个贡院内除了笔尖摩擦纸面的沙沙声外,几近死寂。
忽然一阵骚动自甬道尽头传来。只见两个衙役拖着一个面色惨白的生员朝外走,那人口中不住求饶:\"晚生只是只是手麻活动一下\"
\"擅自离座!逐出考场!三年不得应试!\"监考官冷酷的声音回荡在贡院上空。
贾环心中一凛,愈发挺直了腰背。贡院内的规矩严苛至极,稍有不慎就可能前功尽弃。
正午时分,烈日当空。狭窄的号舍如同蒸笼,贾环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额上的汗珠不时滴落在卷面上,晕开一个个小水痕。他在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特意穿了吸汗的葛布内衫,否则更要狼狈不堪。
\"水我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