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宜的周岁宴散后,暑气未消,茹古涵今殿内正点着灯。
今日是曹贵人的主场,胤禛就算看在女儿的面上也要去曹琴默那里一趟,所以余莺儿就来了年世兰这里。
年世兰倚在贵妃榻上,指尖烦躁地拨弄着案上的琉璃盏,盏中玫瑰露映着烛火,红得像血。
余莺儿轻手轻脚地进来,手里捧着一盏冰镇过的莲子羹,这是她从颂芝手里截过来的,然后将颂芝留在了门外,颂芝想到自家主子对待瑶贵人的诡异态度只能照办。
余莺儿甜甜地笑道:“娘娘,宴席上您都没怎么用膳,喝点莲子羹消消暑吧?”
年世兰抬眸,看到余莺儿也没有很意外,只是眼底郁色沉沉:“本宫没胃口。”
余莺儿将莲子羹放下,绕到她身后,纤纤玉指搭上她的肩,轻轻揉捏:“娘娘可是因为今日宴会上出现的端妃生气?”
今天看到齐月宾,年世兰有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她那无缘降世的孩子,冷笑一声:“一个病秧子,在那装模作样地摆出慈母姿态,内里确实一个恶毒至极的人。”
余莺儿俯身凑近,红唇几乎贴上华妃的耳垂,声音低柔如蛇信轻吐:“嫔妾瞧得真真儿的,端妃娘娘今日看着温宜公主的眼神,热切得像是要吃了那孩子似的……”
她指尖在华妃脖颈上轻轻一划,“还送了陪嫁的项圈?呵……这分明是想把温宜公主套牢呢。”
年世兰虽不亲近温宜,温宜平时都由她生母曹贵人带着,可温宜是记在她名下的,年世兰一听榻极其厌恶的齐月宾惦记上了温宜就不愿意了。
——这个害死她孩子的凶手,也配肖想母亲的身份?
“她肖想温宜?做梦!本宫怎么可能让她得逞,你觉得本宫该怎么做,才解气?”年世兰声音嘶哑,像砂纸磨过铁器。
余莺儿眼尾微挑,眸中暗芒流转,像淬了毒的银针在烛火下倏忽一闪。“华妃娘娘可还记得嫔妾和您说的话……”
她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游过锦缎,“太后可是端妃的养母呢。她们和皇后,哪个不是您的仇人?这么久过去了,太后那儿却风平浪静……”
余莺儿表示她不高兴了,怎么这么久过去了,太后还在那好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