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的活计虽累些、杂些,但胜在奴婢还算熟悉,不容易出错。”
沈清歌的声音愈发轻柔,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坚持。
“奴婢……奴婢还是觉得,老老实实留在御膳房,尽好自己的本分,或许……更稳妥些。”
这番话,将那份感激涕零的情绪,演绎得十足。
又清晰点明了自己身份低微、能力不足的“事实”。
更不着痕迹地将御膳房的掌事曹公公抬了出来,化作一道不高不矮的屏障。
最关键的是,她句句都在无声暗示:留在月华宫风险太大,自己就是个麻烦精,笨手笨脚,极容易给贵妃惹麻烦、丢面子。
这深宫里的人,哪个不把自己的脸面看得比天还大?
容贵妃斜倚在榻上,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那枚水头极好的碧绿翡翠戒指。
她静静听着沈清歌的话,脸上那慵懒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唯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极冷的情绪。
这丫头,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却又隐隐透着不容错辨的拒绝。
既谦卑恭顺到了骨子里,又将拒绝的意思表达得清清楚楚,还偏偏让人抓不住她什么错处。
容家在朝堂的势力,是她骄横的底气。
但能稳坐贵妃之位,也足以证明她并不是个只会争风吃醋的浅薄之人。
她自然听出了这番话背后,层层叠叠的深意。
曹真那阉人,自然算不得什么。
若她真要向御膳房强要一个人,谅他也不敢不给。
可这沈清歌,是皇上那边隐隐挂了号的人。
以那些惯会捧高踩低的太监德性,此事必然要捅到上面去。
到时候,怕是没能除去眼中钉,反倒惹了一身臊。
她忽然轻笑一声。
那笑声在空旷寂静的殿内回荡,显得有些意味不明,更添了几分寒峭。
“哦?”
“御膳房的差事,离了你就不行了?”
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股压迫感,直直逼向沈清歌。
沈清歌的心,猛地又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