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字轻得像羽毛,几乎消散在风里。却又刚好足够让在场所有握着刀柄的侍卫都听得清清楚楚。
月光下,杨铁心手中那柄制式长刀的刀鞘,反射着幽冷刺目的金属光泽。
小安子跪伏的身影,脊背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冰冷的泥水顺着他的鬓角,混合着无法抑制的冷汗,一起蜿蜒流下。
沈清歌的手指在粗糙斑驳的门框上,无声地收紧,指节泛白。
然后,又极其缓慢地松开。她脚尖前的青石地面上,洇开了一小片更深的水渍。
她缓缓垂下眼睑。鬓边几缕湿透的发丝垂落,恰好遮住了她微微发青、毫无血色的嘴唇。
“惊扰大人巡夜了。”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水汽浸润后的沙哑和虚弱。屈膝行礼时,湿透的衣料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被水浸透的厚重裙角,在地面上拖出一道深色的、蜿蜒的痕迹。
“方才帮安公公搬运南瓜,一时手滑,不慎将水桶打翻在了墙角……”
杨铁心的目光锐利,扫过她苍白的脸,又在她身后的库房阴影处停顿了一瞬。那里,似乎有根不起眼的麻绳,在灯笼光线移开的刹那,极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最终,他紧锁的眉头略微松弛了些许。
“锵”的一声轻响,长刀归鞘。他挥了挥手,示意放行。但声音依旧沉肃,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夜深宫禁,不得喧哗滋事!”
说完,他并未立刻转身。目光再次落在沈清歌身上,审视的意味并未完全消退。
“夜寒露重,姑娘好自为之。”
这句话,听不出是关心还是警告。
随后,他才终于转过身,带着手下侍卫大步离开。
沉重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幽深的宫巷尽头,融入沉沉的夜色。直到那最后一丝甲胄摩擦声也听不见了。
小安子全身紧绷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干。他“噗通”一声瘫坐在冰冷的泥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后背早已被冷汗彻底浸透。他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声音发颤,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我的亲娘祖宗哎……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
“姐姐,你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