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那力气……太吓人了!
他猛地打了个哆嗦,想起宫里那些关于妖邪附体的恐怖传说。
不行!他咬了咬牙,艰难地从冰冷的地上爬起来。顾不上拍掉身上的水渍和污泥,一瘸一拐地,也朝着库房的方向追了过去。
边跑,他边忍不住想:刚才那力气,怕不是真能一掌拍死一头牛
可千万、千万别出事啊!
“哐当”一声巨响。
库房的木门被沈清歌从里面猛地甩上。她反手就插上了门栓。沉重的铁栓落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她环顾四周,目光凶狠地扫过堆积的杂物——几袋沉甸甸的陈米。一个破旧的、散发着霉味的木箱。还有半截不知用途的、冰冷的石磨。
她喘着粗气,身体内部热意涌动。用尽残存的力气,她将这些重物一件件拖拽过来,死死抵在门后。
每挪动一下,骨骼深处都传来仿佛要断裂的剧痛。汗水混着之前浇下的冷水,湿透了单薄的衣衫。
她背靠冰冷的门板滑坐下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如同脱缰的野马,在她四肢百骸疯狂冲撞。每一次心跳都像沉重的战鼓,狠狠砸在她的耳膜上,嗡嗡作响。
意识在清醒与疯狂的边缘激烈拉扯。眼前忽明忽暗,血色与黑暗交织。
库房里弥漫着厚重的尘土和经年累月的霉味,呛得人喉咙发紧。
黑暗中,沈清歌蜷缩在门后。像一头被逼入绝境、受伤濒死的野兽。为了对抗那几乎要吞噬理智的暴戾,她伸出双手。
指甲深深抠进粗糙的地面木板里。她试图用这种尖锐的疼痛,换取一丝丝摇摇欲坠的清明。
木屑扎进指缝,渗出黏稠的血珠。可这点痛楚,与体内那焚心蚀骨的灼烧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她摸索着爬到墙角,找到一袋冰凉的绿豆。她把滚烫的脸颊死死埋进麻袋里,汲取那一点微弱的凉意。
“十一、十二” 她无意识地开始数数,用指甲在斑驳的墙壁上划出一道道白痕,墙灰点点落下。
月光,惨白如练,从高处狭小的气窗漏进来。在地上投下一块冰冷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