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发烫。
掌心被指甲掐得血肉模糊,沈清歌死死咬牙。
船身猛烈一震,腐朽的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潮湿水汽争先恐后地从缝隙里钻出,扑在脸上,冰冷刺骨。
沈清歌睫毛颤动,汗珠凝结。透过木板裂缝,她望见一艘青黑色巨帆漕船,如同一张吞噬一切的巨兽之口,正缓缓压迫而来。桅杆顶端,悬挂的铜铃在风中发出刺耳的“当啷”声响,像是死神的催命符。
“三爷,倒是守时。”
男人阴森的声音,仿佛生锈的铁片刮过粗砺砂纸,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人交出来,立刻放了你的家人,还有你的小儿子。”
“扑通”一声。
钱三爷双膝重重跪在冰冷船板上,带着哭腔的喘息,滚烫地喷洒在沈清歌的后颈, “阿芜……丫头,三叔对不住你……他们……他们答应,会留你一条性命。”
他如同铁钳般的手掌,骤然松开。
沈清歌的身子,瞬间瘫软,跌入腥臭扑鼻的渔网堆里。
远处,夜枭凄厉的啼鸣,撕裂浓稠雾气,漕船的木板缝隙间,透出点点火把的光芒,如同鬼火般闪烁不定。
麻绳冰冷地缠上脚踝。
生死一线之际,沈清歌用尽全身力气,蜷缩手指。腰间,冰冷的鱼骨刀硌着胯骨——那是清晨出门前,她藏在后腰带里的唯一希望。
刀刃锋利,却无法驱散此刻心头的绝望。指尖如同被抽空力气的棉絮,连刀柄都握不紧,浑身都在颤抖。
“刑部要犯,也敢劫!”
一声怒喝,靴子狠狠跺在甲板上,发出“砰砰”巨响, “公公莫不是要抗旨?!”
“桀桀桀……”
尖锐刺耳的笑声,像钢针般扎进耳膜, “宫里要的雏儿,也轮得到你们刑部来犬吠?!”
铁链哗啦作响,沉重的麻袋,带着令人作呕的咸腥气息,兜头罩下。沈清歌额角,狠狠撞在冰冷坚硬的木桶边缘,瞬间,血腥气蔓延开来,压过了腌菜的酸腐味道。
混乱之中,她听见钱三爷绝望的呜咽,混杂着“扑通”落水声,似有人被踹下船舷。
浓重的铁锈味,在唇齿间疯狂蔓延,腥气直冲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