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眼神一下子变得贼亮。
“这份给陛下的回话,不能光说咱们盐场多好多重要,不能停。得换个章程,换个写法。”
他没再多解释,径直走到书案边,拿起一张干净的奏疏纸铺开,伸手去够笔架上的毛笔。
笔走龙蛇,标题写得很大:《论凉州盐政革新于巩固边防、清查积弊之关联》。
魏征凑过去一看,开篇果然是“诚惶诚恐”,检讨自己可能“急于求成,未周全考虑民力”,姿态放得很低。
但紧接着,笔锋猛地一转。
奏章里,苏沐详细掰扯,说这新盐场,不光是让老百姓吃上便宜好盐那么简单,它直接关系到边防军费!
凉州地处边陲,军费开销巨大,朝廷拨款杯水车薪。
新盐政搞好了,利润大头可以直接补充军需,打造一支嗷嗷叫的边军,这不比从国库抠那点钱强?
大大减轻朝廷的财政压力,还能提升府兵的装备和士气,这买卖,划算!
写到这儿,苏沐话锋又“不经意”地拐了个弯。
他说,在清查钱、吴、赵三家旧账本的时候,哎呀,发现了一些了不得的线索。
好像,似乎,可能,跟几年前长安城里那桩“龙涎香走私悬案”有点勾连。
旧盐商贪腐成性,跟地方上的各种黑恶势力盘根错节,简直是藏污纳垢的天堂,滋生这种惊天大案,一点都不奇怪。
他“忧心忡忡”地表示,陛下体恤民力,暂停新盐场扩建,用心良苦。
但是吧,客观上,这可能会让某些跟旧案有牵连的“漏网之鱼”找到喘息的机会。
不利于咱们顺藤摸瓜,把背后的黑手连根拔起啊。
最后,他恳请陛下明鉴,凉州的新盐政,绝不仅仅是个经济项目,它是肃清地方吏治、斩断伸向边疆财富黑手、甚至挖出陈年积案的关键一步棋。
停不得,慢不得!
魏征站在旁边,从一开始的皱眉,到中间的若有所思,再到最后,忍不住捻着胡须,低声赞道:“妙啊!苏小子,你这脑子怎么长的?“
“把一道看似打压的圣旨,硬生生让你扭成了陈述利害、暗藏杀机、逼着上面表态的檄文!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