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空从地上站了起来，陆铮赶紧上前。
现在阵法已破，那附着在阵法上的结界自然也随之被破。
陆铮刚想说什么，就注意到萧长空看向了一旁的方向，他转头看去，是楚珠。
此时的楚珠神色非常冷静，与平日里哭哭啼啼的样子截然不同。
她面色平静地看着刚刚殷武消失的地方，随后又转头看向萧长空。
楚珠轻柔的声音响起：“你一岁那年生了场病，风寒一直不好。
那时你爹在外打仗，我抱着哭闹不休的你哄了一夜，已是疲惫不堪。
婆婆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的女儿，家里其他人也没人帮我。
原以为我还要自己挺过去，没找到第二天你父亲突然回来了。
他看到憔悴的我和生病的你，当即就大怒。
他一向都很孝顺的，可是为了我们把家里从上到下都整治了一顿，哪怕是婆婆也吃了好一顿排头。
从此以后，家里再也没有人敢再怠慢我们娘俩。
你看，你爹是不是很好？”
楚珠的眼中泛起泪光，可是这一次她没有让眼泪掉下。
萧长空看着楚珠没有说话，楚珠其实也不需要萧长空的回答。
“我这一生对不起很多人。
年少时受父母哥哥的疼爱，可是却不顾他们的反对非要嫁给阿武，成亲后为了操持婆家，跟娘家也很少来往。我不孝。
阿武去了以后，我明知你还小，需要母亲的守护，可是我却依然抛下你一走了之，让你一个人在这个吃人的武成伯府里艰难长大。我不慈。
可是即便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选择，我不能没有他。
长空，我对不起你，哪怕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也依然愧对于你。
抱歉。”
说完，楚珠深深地看了一眼萧长空，随即往自己头上拍了一掌。
紧接着，她的魂体开始消散，直至消失在天地间。
萧长空看着这一幕，久久无言。
怨吗？是怨的。
恨吗？好像又不恨。
楚珠这一生都是为了殷武，为了殷武，她抛下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