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深海中发光的浮游生物,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召唤着她走向无尽的深渊。
有温热的气息拂过她颤抖的睫毛,却带着某种铁锈般的腥甜,那味道让她想起屠宰场里流淌的鲜血。
云沁数着对方衣襟上的盘扣,金丝银线绣着的并蒂莲在暮色里泛着冷光,此刻却像是恶魔的狞笑。
她忽然想起幼时见过的提线木偶,那些精致的关节里缠着看不见的丝线,被无形的力量操控着,正如她此刻被何逸之牢牢掌控,四肢仿佛不属于自己,只能任由他摆布。
当何逸之的唇贴上她耳垂时,云沁听见自己耳蜗里响起潮汛的轰鸣。
那些被压抑的呜咽化作细小的气泡,在黑暗的深渊里不断上升,却始终无法冲破水面的桎梏。指
尖深深掐入掌心,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滴落在石桌上,蜿蜒成暗红的溪流,映着最后一丝残阳竟泛起诡异的金芒,仿佛是地狱之火在燃烧。
“放了我吧……”
云沁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在庭院里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何逸之却仿佛充耳不闻,将云沁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粉碎。
云沁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撕裂成了无数碎片,每一片都在痛苦地尖叫。
暮色渐浓时,云沁的泪珠坠落在青石板的裂缝里。
晶莹的液体渗入砖缝的瞬间,她忽然想起去年春天埋在海棠树下的琉璃瓶。
当时她在瓶里装满了写满心愿的素笺,满心期待着美好的未来。
可如今,那些素笺怕早已被树根绞成齑粉,如同她支离破碎的魂魄散落在这庭院的每个角落,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何逸之转身离去时,衣摆扫过台阶的声响像某种古老的咒语,带着神秘而邪恶的力量。
云沁望着廊下渐次熄灭的灯笼,那些消散的光晕里浮沉着无数未及成型的梦,如同泡沫般在黑暗中破碎。
有夜风穿过凉亭的雕花缝隙,带着某种潮湿的凉意,轻轻掀起她鬓边散落的发丝,如同母亲临终前抚过她脸颊的枯手,冰冷而僵硬。
最后一缕天光消失在飞檐之后,庭院被黑暗完全笼罩。
云沁听见庭院深处传来细碎的声响,像是去年深冬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