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时,尤简阳堂而皇之地住进了芳沁斋的东厢房。
殿下随行的人马苏棠探头望向空荡荡的门外。
不必管他们,玄甲卫自有去处。
萧珩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既如此,本公子也——
不行。芳沁斋没空房了。薛清沐头也不回地打断,将最后一盏灯笼挂在东厢檐下,萧公子请回吧。
尤简阳负手而立,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萧家在临川不是有座五进别苑,为何不回家休息?
那破院子哪比得上萧珩话到嘴边,对上尤简阳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改口,我是说,殿下住在这里,没人保护怎么行
尤简阳拿起桌上的佩剑护在胸前,似乎在说明他武功有多高强,杀过多少敌人。
不劳费心,本王既住下,自有安排。
萧珩权利没有尤简阳大,打架也没尤简阳武功高,只能气鼓鼓地磨着牙走了。
刚说完告辞,萧珩出了门转了个弯,便轻巧跃上墙头,谁知刚探出头,就对上三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三名玄甲卫正蹲在墙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萧公子。为首的玄甲卫抱拳,当心摔着。
萧珩尴尬地干笑两声,灰溜溜地滑下墙头。
夜渐渐深了,天空下起了雨,芳沁斋后院厢房里,尤简阳正倚窗而立。雨水顺着屋檐成串滴落,他手中摩挲着双鱼络子,目光落在对面依然亮着灯的窗前——那是薛清沐的房间。
薛清沐在房中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熄了灯,又在床上辗转难眠。直到深夜昏昏沉沉,半梦半醒间,听见窗外雨声渐密,她忽然想起院中新栽的茉莉,急忙披衣起身。刚推开门,冰凉的雨丝便扑面而来,她顾不得取伞,抱起油布就往花圃跑去。
薛清沐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冲进雨幕,手忙脚乱地给院中的茉莉花圃盖油布。雨水打湿了她的发梢和衣衫,勾勒出纤细的轮廓。
她手忙脚乱地展开油布,正当她踮起脚尖整理时,一把青竹油纸伞突然从身后撑开,稳稳遮在她头顶。
薛清沐回头,正对上尤简阳深邃的眼眸。夜雨中,他举着油纸伞,却将伞全都倾向她这一侧,他的发丝已被雨水打湿。
二人目光相接,仿佛又回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