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永宁巷的青石板路上还沾着露水。徐娘子领着薛苏二人来到一处青砖黛瓦的铺面前,门楣上锦绣庄的匾额尚未摘下,但已蒙了层薄灰。
就是这儿了,原是个绸缎庄,东家老家出了事,急着回去。
推开雕花木门的刹那,阳光透过天井斜斜地照进来。前厅宽敞,四排空货架整齐排列;穿过月洞门,后头竟是个精巧的小院,几间厢房旁立着一株老梅树,树下一口青石井。
苏棠惊喜地跑向井边:这井水好清!她掬了一捧,水珠从指缝漏下,在晨光中闪闪发亮,用来调香最合适不过。
薛清沐则细细查看每间屋子。东厢房窗明几净,推开窗正对梅枝;西厢稍小,但靠墙的书架显然是前主人用来放账册的;正中的堂屋摆着张花梨木案,漆面光可鉴人。
这地段,这格局徐娘子搓着手,只要六十两一年,实在是捡漏了。
薛苏二人对视一眼。同样的铺面在朱雀街至少值百两,此处虽偏些,但胜在清静。
我们要了。薛清沐取出荷包,今日就签契。
绸缎庄老板来得急,走得也急。契约墨迹未干,他已揣着银两匆匆离去,连柜台后那套钧瓷茶具都忘了带走。
这倒是便宜我们了。苏棠把玩着茶壶,突然眼睛一亮,清沐,你看这前厅东边的货架——
薛清沐会意,转向正在收拾的徐娘子:徐姐姐,往后你的钗环就摆这儿卖如何?
徐娘子手一抖,珠钗哗啦啦散了一地:这、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苏棠扶起她,您对临川熟,我们初来乍到,正缺个知根知底的帮手。她指着空荡荡的货架,这些位置空着也是白费,若您不嫌弃,就来我们店里帮手,您卖钗环的钱全归自己,我们另付您每月二两银子工钱。
徐娘子眼眶倏地红了。二两银子,够普通人家过两个月。
两位妹妹她声音发颤,我、我手笨,怕耽误你们生意
薛清沐夸赞道:徐姐姐的手艺,比官造局的都不差。
苏棠打趣说道:“徐姐姐莫担心,若是你偷懒耍滑,我还是会扣你工钱的。”
徐娘子听苏棠这么说,嘴角上扬:“姑娘放心,我一定尽力。”
薛清沐和苏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