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悄然而至,起初只是零星几点落在挡风玻璃上,转眼间便织成了一张细密的网。
雨滴在霓虹灯下折射出迷离的光晕,将整条街道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雾中。
我听着小玲细数这些年来的艰辛,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规律的弧线,就像我此刻平静外表下起伏的心绪。
\"奶奶的病需要长期吃药,每个月医药费就要两千多\"小玲的声音越来越低,手指绞在裙摆上绕成一个圈,\"花摊好的时候一天能赚一百多,但最近\"
我注视着前方被雨水模糊的路面,没有接话。
后视镜里,她的倒影单薄得像张纸片。
那些关于医药费、房租、学业的烦恼,在狭窄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沉重。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我见过赌场里一夜输光积蓄的老板,也见过为给孩子治病偷窃的母亲。
这个世界从来不会对谁格外仁慈,就像当年那个蜷缩在桥洞下的少年,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左大哥\"小玲突然抬头,\"我是不是话太多了?\"
雨点砸在车顶的声响填补了沉默的空白。
我瞥见她局促的样子,摇了摇头:\"没事。\"
她不知道,此刻我脑海里闪过的画面——七岁那年,我趴在精品店的橱窗上,盯着里面那双锃亮的小皮鞋
店主出来赶人时,我眼里大概也是这样的羡慕与渴望。
至少她拥有过父母的怀抱,记得奶奶手心的温度。
而我连\"家\"这个字该怎么写都不知道。
破庙的木床,街头馊掉的盒饭,赌场后巷的拳脚这些才是我最熟悉的记忆。
这时雨幕中突然传来刺耳的引擎轰鸣,四辆改装鬼火摩托从巷口窜出,轮胎碾过积水溅起肮脏的水花。
为首的磊哥没穿雨衣,雨水顺着他的寸头往下淌,在豹纹衬衫上汇成一道道污痕。
他身后跟着五六个马仔,有个穿假耐克的裤腿已经湿透,紧紧贴在瘦弱的腿上。
我没有发动车子,只是按下双闪按钮。
琥珀色的警示灯在雨中有节奏地闪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