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微光初露。靖安王府的侧厅内，燃着清雅的檀香。宋炜穿着一身簇新的宝蓝锦袍，站在厅中，神色略显拘谨。他对着上首端坐的林琉璃，深深一揖。
“草民宋炜，谢过林夫人提携之恩。昨日之事，若非王妃不计前嫌，擢升草民，草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林琉璃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清晨的凉意尚未完全散去，她指尖的茶盏温热。
“宋管事言重了。是宋徐举荐了你。香坊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你能胜任，便好。”她的语气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目光清澈，并未在他脸上过多停留。仿佛昨日的任命，只是一桩再寻常不过的公事。
宋炜直起身，拘谨稍褪，但仍不敢有丝毫放肆。他知道这位王妃手段不凡，昨日堂上掌柜们的脸色还历历在目。林琉璃端起茶盏，轻轻拂过杯沿的茶叶。
“对了。”她像是随意提起。“方家小姐，方云菁，近来可好？”宋炜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起此人。他定了定神，恭敬回话。
“回林夫人。自从方大人夫妇通敌叛国一案重审之后……方云菁便再未于人前露面。听闻是闭门不出，具体情形，草民也不甚清楚。”
林琉璃点了点头，指尖在温热的杯壁上轻轻摩挲。再无他话。
宋炜如释重负，又带着几分未散的惶恐，再次躬身行礼。他小心翼翼地退出了侧厅，脚步声在清晨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直至消失在回廊尽头。厅内恢复了宁静。檀香的烟气袅袅升腾，在微熹的晨光里缠绕，散发出沉静安稳的气息。
林琉璃端坐不动，目光落在面前那盏尚温的茶水上，水面映出窗外朦胧的天光。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杯壁细腻的纹路，带着一点凉意。她并未深思方云菁的事，那不过是随口一问，用来敲打宋炜罢了。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侍女恭敬的通传声。“林夫人，长公主殿下来了。”话音未落，一道明艳的身影已经步入厅内。长公主今日穿着一身石榴红的宫装，裙裾曳地，环佩轻响，眉宇间带着惯有的雍容，却又似乎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林琉璃起身相迎。“长公主。”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多礼，径直走到主位旁坐下，侍女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