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场激烈恶战过后,我与三桂在闯军之中的声名,便如春日里蓬勃生长的野草,迅速传开了。李自成与刘宗敏听闻了我们的事迹,特意传令,要亲自召见我俩。
当我撩开营帐的门帘,一股浓烈得近乎呛人的汗臭,混合着烟火味儿,瞬间扑面而来。
帐内光线幽邃,那摇曳的烛光,在厚重且呛鼻的烟雾里,仿若鬼火一般闪烁不定。光线将众人的身影扭曲地映照在营帐四周,乍一看,竟如同狰狞的恶鬼在张牙舞爪。
三桂紧跟在我身后,我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气息陡然变得紊乱起来。他急促的呼吸,好似狂风中那破损不堪、吱呀作响的风箱,一声紧挨着一声,透着粗重与慌乱。
整个人紧绷得就像一张拉满到极致、随时都会绷断的弓弦,肌肉高高隆起,仿佛下一秒便要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那腾腾的杀意,从他微微颤抖的双手间,丝丝缕缕地渗了出来,好似一团实质化的阴霾,在这营帐内的空气中,缓缓地弥漫开来。此刻的他,活脱脱就是一头被彻底激怒、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凶猛野兽。
见此情形,我心中暗叫不好。我太了解三桂这火爆又莽撞的性子了,在这节骨眼上,稍有不慎,就会把事情搅得一团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反应极快,手肘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迅猛地撞向他的腰侧。同时,我压低了声音,用气音在他耳边急促且严肃地说道:“务必稳住!眼下要是贸然动手,咱俩都得把命丢在这儿,一切听我指挥!”
三桂的身躯猛地一震,他迅速侧头看向我。原本那被怒火填满、近乎疯狂的眼眸之中,理智的微光悄然闪现。然而,愤怒的火焰依旧在他眼底的深处熊熊燃烧,就像被强行压制在地下的岩浆,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喷发,将周遭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营帐内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仿若寒冬腊月里,那厚得化不开的坚冰,沉甸甸的,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李自成与刘宗敏的目光,恰似两把锋利无比的寒刀,在我们的身上来回扫视,仿佛要将我们看穿。
李自成稳稳地端坐在虎皮椅上,身姿笔挺得如同苍松翠柏,浑身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种久经沙场、沉淀下来的威严气势。他身着一袭黑色劲装,上面绣着的金色盘龙纹路,虽说因岁月的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