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冻得抬不起来。
远处有人站在树下,穿着熟悉的深灰色风衣,背对着她,没动。
她一步步往前走,嘴里一遍一遍喊他名字。
喊了很多次,他都没回头。
她终于停下来,低头看自己的脚—鞋陷在雪里,像是踩在一片冰面上,再动一步就会碎。
她抬头时,那人已经不见了。
她跪下来,手一点点抓着雪,心口疼得发不出声音。
梦醒后她睁着眼,眼眶干涩,没有泪。
贺晓坐在她床边,轻声问她。
“你梦见他了?”
她微微点头,嘴唇几乎看不出动静。
“他说什么了?”
她顿了很久,才用极轻极轻的声音说。
“他说……你别站在风里了,别冷了!”
贺晓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
她没问他有没有认出她。
她也没问他有没有靠近。
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梦见他说话了。
梦见他说她冷。
那就足够了。
顾承泽最近经常一个人站在老城区的那家画廊前发呆。
那里早就关门,玻璃贴着一张“搬迁通知”,字迹风化得几乎看不清。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
只是每次不知怎么开车就到了这儿,像是下意识里记得这条街、这扇门、甚至那块脱落的墙皮。
他做了一个决定。
他去查那个系列画作的原作者。
用了很多渠道,翻了很多文件,连归档资料都调了,最后才从一个老工作人员那里听说了一句:
“那个女设计师啊……姓苏,好像是个叫‘谙’的名!”
他当场怔住。
“苏……谙?”
“对对对,苏瑾谙!”
他说不出话。
他站在那个资料室里,整个人像被雷击中一样。
名字掉进他脑海里的一瞬间,梦里无数个画面像被水猛地浸开,一张脸、一句声音、一场场画面……全都开始涌出来。
他蹲下去,手指按住自己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