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他还是走了。
她不怪他。
他不记得她,已经是她这辈子最后一场赌局输了的结果。
可她没有后悔。
她从来都知道,这段路她只能一个人走。
她只是,还不舍得停下脚步。
苏瑾谙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没开灯,窗帘拉得很严,只有门缝透进来一道昏暗的走廊光,把地板劈成两半的冷与暗。
她没立即动,也没开口,只是像往常一样,静静地适应了一下空气的味道—那是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息里混着金属锈味的凉。
喉咙干得发紧,她试着咽了一下口水,却只是咳了一声,胸腔立刻像被撕开一样疼。
她很快闭上嘴,忍着。
她不想吵醒贺晓,不想让她又一次红着眼睛帮她按铃换药,然后硬撑着不哭。
她知道贺晓最近越来越沉默,那种沉默不是冷漠,而是无力。
她知道她走得越来越近了。
离那个终点。
只是这一次,她不想再讲什么不死就等、不疼就画的情节了。
她不想再讲。
她太累了。
骨头和血都在提醒她,该歇了。
可她睁着眼,还是等着。
等走廊里那个影子会不会出现。
前两天他来过。
坐了一夜,没说话。
她不是没感觉。
她只是怕一开口,他就逃了。
她听得出他的呼吸,跟梦里一模一样。
低缓,有一瞬很急,像是被惊醒后的喘息。
可那一夜之后,他就再没回来。
她也没再醒。
直到现在。
床头的闹钟指向凌晨四点三十二分,夜色没有丝毫将退的迹象,反而更沉了。
她慢慢将手伸到床边,摸到那本素描本时,指尖触到的是冰凉一片。
她知道那是什么。
她太熟悉了。
那是她整个人都还在写字的温度。
还在画的执念。
她不敢翻开。
她怕自己撑不到最后一页。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