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城的暴雨如千军万马般奔袭而来,铜钱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路上,迸溅起细密的水雾。阴墨瑶立在阁楼窗前,望着雨幕中扭曲的街景,手中焦黑的信鸽竹筒被捏得发出细微的咯吱声。案头二十七个空鸽笼在风中轻轻摇晃,竹条碰撞发出的细碎声响,像是被困囚徒绝望的呜咽。最后一只信鸽带回的残纸上,半枚血指纹与绸缎庄掌柜临终前抓破的布角纹路完全吻合,这诡异的巧合,让她后颈泛起一阵寒意,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顺着脊梁骨缓缓攀爬,每一寸皮肤都泛起细密的战栗。
阁楼的油灯在穿堂风中明灭不定,将她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阴墨瑶盯着信鸽竹筒烧焦的边缘,那不规则的碳化痕迹,分明是被某种烈火烧灼而成。绸缎庄那场大火,掌柜拼死送出最后一只信鸽,如今想来,绝非偶然。她轻轻摩挲着残纸上的血指纹,仿佛能触摸到掌柜临终前的绝望与决绝。记忆不由自主地闪回到三天前,那个浑身浴血的老掌柜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将沾血的布角塞进信鸽竹筒:\"告诉墨家珍宝阁\"话音未落,便被火海吞噬。当时以为是意外的火灾,此刻看来,分明是有人要彻底抹去所有线索。她注意到信鸽腿上绑着的铜环内侧,刻着一个极小的\"七\"字——那是小七负责联络的暗号,说明绸缎庄掌柜在遇害前,曾与小七有过接触。
\"阴左使,所有眼线昨夜同时失联。\"浑身湿透的暗卫单膝跪地,雨水顺着他的锁子甲缝隙不断滴落,在青砖地上汇成蜿蜒的溪流。暗卫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焦虑与恐惧。他呈上浸透泥浆的密报,油纸里裹着半截玄铁箭头,\"宁王与郑郡王的马车在暴雨中三进珍宝阁,车轮碾过的痕迹里混着暗影鬼手特有的淬毒铁砂。更蹊跷的是,醉仙阁后厨近日采购了足量的曼陀罗与乌头,足够炮制三千人的迷魂散。\"暗卫说着,从怀中掏出用油布层层包裹的账本残页,边缘还沾着暗红的污渍,\"这是从绸缎庄废墟里找到的,记录着近三个月"特殊香料"的异常采购。京中传来密报,大理寺已成立专案组彻查坠魂膏流通案,宁王与郑郡王频繁异动,似在销毁证据。\"
阴墨瑶的瞳孔微微收缩,手指无意识地叩击着窗台。暗影鬼手的淬毒铁砂,她再熟悉不过。先前墨凌阁一位精锐暗卫就是死在这种铁砂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