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堂的晨钟惊破薄雾时,白诗言正对着铜镜发呆,手中木梳悬在半空迟迟未落。镜中人眼底蒙着层水雾,映得鬓边新换的茉莉簪都失了颜色。春桃捧着胭脂盒候在一旁,望着自家小姐苍白的脸色,轻叹道:\"小姐,该用早膳了。\"
白诗言恍若未闻,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间红豆玉坠。三日前临别时,墨泯昏迷前攥着她的手不肯松开,掌心的温度仿佛还残留着。昨夜她又梦见那熟悉的场景,墨泯浑身是血倒在自己面前,无论怎么哭喊都唤不醒她。醒来时,枕巾已被泪水浸透。
\"春桃,我又梦见你是梦里的事不会是真的吧?\"白诗言声音发颤,连带着手中木梳也微微晃动。春桃正要开口安慰,忽听门外传来玄甲卫甲胄相撞的声响。张武掀开帘子,沉声道:\"小姐,该去佛堂祈福了。\"
白诗言起身时险些踉跄,张武眼疾手快扶住她。六名玄甲卫立刻按方位围拢,玄铁面具下的目光警惕扫视四周。通往佛堂的回廊里,山风卷起她的裙裾,白诗言望着廊外飘落的桃花,突然想起墨泯最喜替她簪花的模样。那时他总爱打趣说,这世上再美的花儿,也不及她半分。
佛堂内,檀香袅袅缠绕着鎏金烛台。白诗言跪在蒲团上,望着观音像低垂的眉眼,却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烛火明明灭灭,映得她腕间玉坠忽明忽暗,恍惚间竟将烛火看成墨泯眸中的星火。\"求菩萨保佑\"她喃喃低语,声音却哽咽得说不下去,\"保佑他一切顺顺利利,保佑我们\"
\"姑娘又来这么早。\"清泠的女声自身后传来。白诗言回头,见月白衣衫的妇人倚着朱红廊柱,鬓边玉簪花随着山风轻颤。玄甲卫们瞬间按刀上前,张武一个箭步挡在她身前,玄铁面具下的眼神如刀般射向妇人:\"此乃白府千金,速速退下!\"
妇人却只是温柔一笑,莲步轻移:\"莫要紧张,我只是见姑娘虔诚,想与她说说话。\"她抬手欲触白诗言发间茉莉簪,张武的刀尖立刻抵住她咽喉,寒光映得玉簪花微微发颤。
\"张统领。\"白诗言按住他持刀的手,目光却始终警惕,\"且听她说些什么。\"她望着妇人眼底流转的复杂神色,突然想起母亲临行前的叮嘱,不由握紧了藏在袖中的银针。
妇人指尖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