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阁老的风骨,如同莼菜淡泊,如竹笋正直。
听说沈氏要吃这个,范婆子愁的要命。
“莼菜加竹笋煮汤,这岂不是刷锅水的味道?”
梨月抿嘴一笑,腰间系了围裙,就去切春笋丝。
这种酸文假醋的羹菜,吃的意境韵味。
意境在先,其次外观,再次内容,最次味道。
这些道理曹婶子讲过一些,梨月当时听不懂,现在似懂非懂。
不过她心里明白,沈氏这样矫情,但凡味道不好,她一定摔碗掀桌儿。
“都是素的,还不让加肉腥,也不许用豉汁,怎么做汤啊?”
范婆子还在絮叨,梨月已经烧灶起锅。
老母鸡、火腿、干贝、瑶柱、蕈菇、肉圆加在清水里,还倒了一大碗黄酒,干姜,葱段,旺火煮汤。
“加这么多料?”范婆子震惊。
汤水烧开撇了浮沫,梨月又拿了两块鸡脯肉,抄刀剁着肉蓉。
“范妈妈,大奶奶怎想吃玉带羹来了?”
“哪个知晓是怎的!刚听夏芙丫鬟说,大约是为了端午节礼的事儿,不知怎么与赵嬷嬷又赌口气。把屋里丫鬟排喧了一顿,胡巴拉的点名要吃玉带羹。真是我的夺命太岁,自我往厨房里头来,见过谁没事儿吃这!”
范婆子愁眉苦脸跺脚,这羹汤的名字她都是头次听。
梨月的刀剁案板,脆生生的利落,笑着问道:
“下午我去正房送巧粽儿,赵嬷嬷与芷清姐装礼盒,大奶奶在旁边看着,并没见她们拌嘴赌气啊?”
范婆子拍手皱眉道:“那主子脾性,一时好一时赖的,谁知道那句话戳着她?听闻是说,各家端午节礼物都普通,惟有覃家送的最贵重。一盒甜咸两样粽子还算平常。随粽子送了的珍珠百索儿,赤金稞五色结子,金丝缠镶猫眼翠扇儿,十匹杭州纱,都是贵重值钱的,帖子也写的客气。”
“赵嬷嬷见覃家礼物厚,也要大奶奶回送些好礼,才配的上咱家身份。起码要一对玉柄苏绣团扇,两对赤金簪子,再加四匹妆花缎。还请端午宴席上,大奶奶亲对覃大娘子说句话,算是两家的情分儿。”
“谁知大奶奶便不喜了,骂那覃将军不是正经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