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病了几天,进宫谢罪的事儿再没人提。
看来宫里不在意帖子的事,宁夫人这么说纯粹为膈应她。
高门大户里,婆婆若想摆布媳妇,那是最容易不过。
院子里站半日规矩,连小惩戒都算不上。
沈氏没想到婆母撕破脸,真罚自己站规矩,根本没有应对法子。
于是以不变应万变,继续躺下装病。
大奶奶断断续续病了一个月,凤澜院小厨房彻底乱套了。
掌事的胡妈妈,每天正事不干,不是陪着何姥姥炖肉吃酒,就是往自家里明偷暗摸。
小厨房里的用度,都被她们几个人私分,这可就苦了下头的人。
这回吃苦的不止宁家家生子,就连沈家陪房都跟着倒霉。
每日大锅饭只有糙米,菜汤清透如水,一点滋味都没有。
梨月连吃了几天腌菜拌饭,觉得牙齿都尖了。
她正是嘴馋爱吃的年纪,饿的前心贴后背,做梦都咬手指头。
这天看着胡妈妈杀鸡,她再也忍不住,趁她不注意,偷了两副鸡下水。
鸡肠、鸡胗、鸡心洗净了,悄悄拿些剩酒糟腌上。
梨月还攒着些干八角和干姜,又折了条桂枝儿,都下在鸡下水里。
回小屋关上门窗,偷偷在碳炉儿架起砂锅,炖了一大碗鸡杂。
三个人拌着糙米饭抢着吃,连汤儿都不剩一滴。
“幸亏小月会做!最好胡妈妈天天杀鸡!”
秋盈和环环吃完这顿,想起明天还要清汤泡饭,越发哭丧着脸。
天天吃炖鸡杂?哪有这等好事!
梨月炖鸡杂的时候,就听见胡妈妈在灶房骂人。
她恶狠狠的叫嚷,骂偷鸡下水的小杂种,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明天别说鸡下水,她连鸡血都偷不着。
“实在没办法,咱买点东西吃。”
梨月刚有些积蓄,虽然舍不得,也要先填饱肚子。
巧媳妇做不出没米的粥,她空有一身本事。
在宁国府里头,主子们讲究割不正不食,很多贱物不屑于吃。
当初曹婶子管事掌灶,梨月可以用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