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促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有劳这位公子了。\"
她从怀里摸出个布包塞给致远,\"娘去安顿好就来寻你。\"
跟着赵明远穿过重重院落,致远仿佛走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藏书阁的飞檐下悬挂着铜铃,微风拂过,叮当作响;讲堂前的梧桐树荫里,几个学子正在辩论;练字堂传来沙沙的书写声,墨香萦绕。
\"这里是膳堂,每日辰时、午时、酉时开放。\"赵明远指着一排青砖建筑,\"那边是斋舍,你是丙字斋三号房。\"
傍晚,周祈荧在书院外的简陋客栈里,一边给致远缝补衣裳,一边絮絮叨叨地叮嘱:\"娘明日就回去了,你要记得添衣裳同窗间要和睦\"
她的针线在油灯下穿梭,影子投在墙上,显得格外瘦小。
致远望着母亲粗糙的手指和鬓角的白发,突然发现记忆中那个能单手拎起粮袋的娘亲,不知何时已经变得这样瘦弱。
他想起离家前李浮生说的话:\"你每向前走一步,都有人在背后默默支撑。\"
……
正月初五的午后,致远裹着棉袄坐在李浮生家的火盆旁。
炭火噼啪作响,映得两人的脸庞忽明忽暗。
窗外偶尔传来零星的爆竹声,比起儿时记忆里的热闹,显得冷清了许多。
\"先生,您说这年味怎么一年比一年淡了?\"致远拨弄着火钳,声音有些闷,\"记得小时候去外婆家拜年,姨娘们会给塞红包,表姐带着我们放爆竹\"
他的目光落在火盆边缘烤着的年糕上,\"现在连表姐嫁到哪儿都不知道了。\"
李浮生往火盆里添了块炭,火星子\"嗤\"地窜起来:\"你姨娘还在县上吧?\"
\"在呢,裁缝铺子开得挺红火。\"致远下意识摸了摸袖口——这件棉袄还是姨娘前年给做的。
\"那你怎么不去拜年?\"先生忽然问,眼睛微微眯起。
致远愣住了。
火盆里的炭块发出轻微的爆裂声,他盯着那一闪即逝的火星,半晌才低声道:\"就觉得麻烦。来回得大半天,而且\"
而且见了面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在心里补完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