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糖。
现在,再没有人会偷偷把化掉的糖塞给他了。
一阵时间后,外公也走了。
这次致远正在准备岁考,连信都是考完才看到的。
他对着北方磕了三个头,想起太公给他讲过的那些老故事,给他钱买零食,还有那个永远结不出甜香蕉的香蕉树。
真正让他感受到死亡的重量的,是外婆的离去。
那年暑假刚开始,周祈荧就急匆匆带着他去了外婆家。
一进门就闻到浓重的药味,外婆躺在床上,瘦得几乎认不出来了。
\"阿远来啦\"外婆的声音像风中的蛛丝,一吹就断。
三个姨娘都回来了,屋里挤满了人。
大姨娘负责煎药,二姨娘给外婆擦身,小姨娘则整天守在床边。
致远被安排去井边打水。
他提着沉甸甸的水桶往回走时,听见屋里传来压抑的哭声。
手一抖,井水洒出来,打湿了他的裤腿。
那天深夜,外婆走了。
致远被哭声惊醒,看见母亲和姨娘们跪在床前,哭得撕心裂肺。
葬礼持续了三天。
出殡那天,送葬的队伍缓缓向山上前进。
致远头戴白帽,每走一段路就要跪下烧纸钱。
纸灰被风卷起,像一群黑蝴蝶在空中飞舞。
下葬时,三姨娘突然扑到棺材上不让埋土,被几个亲戚硬拽开了。
致远站在一旁,看着一锹锹黄土落下,渐渐盖住了那口黑漆棺材。
回家后,周祈荧常常在做饭时突然停下,自言自语:\"你外婆腌的萝卜干不是这个味儿\"或者在缝衣服时说:\"这针法还是娘教我的\"
有次深夜,致远起夜时看见母亲独自坐在堂屋里,手里摩挲着外婆留下的一把木梳。
月光从窗棂间漏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泪痕。
\"娘\"致远轻声唤道。
周祈荧慌忙擦脸:\"怎么起来了?\"
致远挨着她坐下,头一次发现母亲的肩膀这么单薄。
他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笨拙地握住母亲的手——就像小时候他生病时,母亲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