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水形村。
夕阳西沉,炊烟袅袅,村东头那座灰瓦土墙的院子里,却传来一阵刺耳的争吵声。
\"米缸都快见底了!你爹娘不管,你也不管?\"大儿媳周祈荧摔了手中的木勺,木勺\"啪\"地砸在地上,溅起几粒尘土。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像一把钝刀子,生生割破了傍晚的宁静。
大儿子李祢蕴站在灶台旁,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生得高大,肩膀宽厚,却总习惯性地微微佝偻着背,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着。
\"小声点,\"他压低声音,目光往堂屋方向瞥了一眼,\"爹听着呢。\"
\"听?\"周祈荧冷笑一声,眼角发红,\"他听个屁!整天蹲在门槛上抽烟。你弟他们一家什么也不干,怎么不见你说半句?\"
她的声音越拔越高,惊得院子里啄食的母鸡扑棱着翅膀逃开。
四岁的长女躲在门框后,小手紧紧攥着衣角,两岁的幼女懵懂地坐在地上,捏着一块湿泥巴,对大人的争吵毫无知觉。
\"反了你了!敢骂我儿子?\"
一声尖利的呵斥从灶房门口炸开。
曾春华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叉着腰,一张脸涨得通红。
她虽已四十出头,但眉眼间仍能看出年轻时的伶俐,只是此刻那伶俐全化作了刻薄。
她抄起灶台上的水瓢,二话不说就朝周祈荧砸了过去。
\"砰!\"
水瓢正中周祈荧的额角,发出一声闷响。
周祈荧踉跄两步,眼前一黑,跌坐在地。
灶房里霎时死寂,只剩下木瓢在地上\"咕噜噜\"滚动的声音。
四岁的长女\"哇\"地哭了出来,两岁的幼女终于察觉到不对,丢下泥巴,摇摇晃晃地扑向娘亲,小手胡乱地抓着她的衣角。
李祢蕴终于动了。
他两步跨到母亲面前,拦住她还要再砸的手:\"……别这样。\"
他的声音很低,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恳求,只是干巴巴的三个字。
曾春华挣了一下,没挣开,便啐了一口:\"装什么娇贵!当年我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