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御书房,余瑾再次得到密诏,入宫面圣。
余瑾心里清楚,城阳伯郑世春的案子只是一个开始,真正艰难的博弈,现在才刚刚揭开序幕。
“陛下,臣今日前来,是想向陛下……‘诉苦’的。”余瑾一开口,便带上了几分刻意的无奈。
赵汝安放下手中的奏折,抬眼看向余瑾,眉宇间带着一丝探寻。
余瑾躬身道:“陛下,均田司成立以来,王安石大人呕心沥血,日夜操劳,亲自带队前往京畿各地清查田亩。然则,所到之处,阻力重重。前有柳家庄城阳伯郑世春之流,仗势欺人,公然抗法,险些伤及王大人性命。如今虽严惩了郑世春,以儆效尤,但那些盘根错节的世家勋贵,并未因此收敛。”
余瑾顿了顿,语气中更添了几分“委屈”:“王大人所率均田司吏员,皆是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所到之处,要么是闭门羹,要么是阳奉阴违,更有甚者,暗中唆使地痞流氓,骚扰恫吓。清查队伍所到之处,寸步难行,人身安全亦难以保障。长此以往,莫说清查土地,便是连基本的勘察都难以进行啊!”
说到此处,余瑾突然话锋一转,叹息一声,泄气道:“陛下啊,臣思来想去,这差事……实在是太难办了!那些权贵,一个个背景深厚,关系错综,臣派去的人,手软了不管用,手硬了又怕激起更大的乱子。依臣看,这清查土地之事,关乎国本,非同小可,要不……要不就先缓一缓?容臣再仔细思量个万全之策?臣也正好歇一歇,这京城的水…深不见底,臣这点微末道行,怕是…怕是要淹死在里面了!”
赵汝安静静地听着余瑾这番“胡搅蛮缠”的“抱怨”,嘴角却勾起一抹看穿了余瑾的笑容。
他抬手指了指余瑾,佯怒道:“余爱卿,你少在朕面前演这出苦肉计!你余瑾是什么脾性,朕还不清楚吗?当初在玄州,面对权势滔天,勾结叛军的夏承宗,你何曾皱过一下眉头?到了京城,更是锋芒毕露,让百官噤若寒蝉,如今这点麻烦,就把你吓退了?”
皇帝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再说,朕看王安石那股子拗劲,可不像是个轻易服输叫苦的人。他自己都没来向朕诉苦,你这个做上官的,倒是先替他叫起撞天屈来了。说吧,你今日这葫芦里,到底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