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卷旗,旌光猎猎,三日未散的毒雾仍漂浮在营寨边界,仿佛死神在阴影中潜伏。
靖毒军主营,一列官轿自东来,礼部尚书唐迁身着礼服,银白长须,腰佩玉带,站于车辇之前。身后两名内侍高举圣旨,一名持黄绫,一名执玉印,恭敬却又森然,气势笼罩整个营门。
“圣旨到——”
高喝声震动营寨,营门口数十名甲士齐整跪下,刀枪一片冷芒闪动。
营中将士闻讯而动,谢玄与副将匆匆赶来,面色皆沉。
唐迁步入营门,环顾四周,目光落在迎面走来的青年身上。
那人一袭玄衣,披风猎猎,神情淡漠,正是当今西疆之主——靖毒使萧逸。
“臣礼部尚书唐迁,奉天子圣谕,特来宣旨。”唐迁拱手,朗声道:“请靖毒使接旨。”
萧逸并未跪地,只抬眸扫了那卷黄绫一眼,淡声道:“唐尚书,皇帝陛下是否亲口念的?”
此言一出,满营皆静,风仿佛也停了片刻。
唐迁神色微顿,片刻后斟酌着回道:“是圣上亲拟,由礼部誊录,监印而成。”
萧逸微微一笑,笑意淡得几不可察。
“既非亲口念,便只是‘圣意’,而非‘圣言’。”他说。
谢玄心中微跳,知他此言分量不轻。
唐迁面色陡变,厉声道:“靖毒使,你身为臣子,岂可置圣旨于不顾!圣命有令,三日之内,交出骨影真人,否则便以擅权抗旨论处!”
萧逸没有动怒,只抬眸望向身后的天幕,那道正燃烧的晚霞将他眉眼映出几分肃杀之色。
他缓缓道:“唐尚书,朔边三战三败,三州郡王连死,百姓尸横毒河,你可曾来过?”
“京中弹章连篇,你可曾问我一句:此毒几人可敌?”
唐迁脸色涨红,拱手硬声道:“我不知毒何等,我只知皇命不可违。”
萧逸轻叹,转身望向那被囚禁于暗营之中的骨影真人所在。
“此人尚未开口,我未得知其术、其图、其宗门后路;我若交他,三州之毒谁来解?”
唐迁沉声道:“圣上命令你交人,余事交朝中裁定!”
萧逸转身,步步走向唐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