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白沙岭,血雾未散。
军营废墟中,尸首残缺不全,半数士卒因毒蛊而死,其余被活活吓疯。
谢玄从废墟中爬起,满手鲜血,死死盯着远方那高挂百骨幡。
“这是逼我们自己吃下自己的骨头啊……”谢玄低咒,胸膛翻涌着浓烈的恶心。
而此刻,顾怀瑾的监军队,却毫发无损地驻在三十里之外,优哉游哉。
顾怀瑾面色温润,笑看军报,轻摇羽扇:“果然,靖毒使也是血肉之躯啊。”
他转向身侧谋臣:“传谕京中,就说靖毒使擅动兵马,诱敌深入,致三千先锋葬身白沙岭……按军法论罪。”
谋臣犹豫:“可那是他的人……”
“正因如此,才要扣他个无能、乱政、害军之罪。”顾怀瑾冷笑。
“让他再动一次手试试。”他眯着眼睛,慢条斯理地说,“不动我,还有朝廷的刀在他背后。”
帅帐中。
满地是撕碎的军报与兵符,血腥气冲天。
而萧逸坐在血泊之中,一字未言,冷静得像个死人。
“主公!”谢玄跪在他面前,急声劝道,“谋士许元被掳,毒军挟人之计,绝不能按下不表。”
萧逸缓缓闭眼,唇角溢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许元死不了。”他说,“毒军不敢杀他。”
谢玄一愣。
萧逸握紧破碎的军令牌,眸中杀机渐起:“他们要许元,是想让我急,想让我乱。”
“他们不知道……我的局,早已经不止一场白沙岭。”
谢玄屏住呼吸。
“顾怀瑾以为我失了先锋,失了谋士,失了军心。”
“那就让他看看——”
“我不靠先锋,不靠谋士,不靠朝令。”
“我也能破他这局。”
他抬头望向残破的天幕,语气冰冷:
“传令,封锁白沙岭。”
“所有撤下来的兵,全封入死营。”
“我要借这三千人的骨,烧出一条血路。”
与此同时,百骨教大营。
谋士许元被吊在毒幡之下,面无血色,浑身蛊虫啃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