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微洒,雪未融尽,城中却已热闹起来。
柳府前,一辆低调却精致的软顶马车缓缓驶出,车中女子身披狐裘,眉眼清雅,正是柳映雪。
她看着坐在对面的萧逸,笑道:“谢神医昨夜已从宫中归来,今早在落书斋讲医论道,正巧我有帖子,可作引荐。”
“他是我父旧识,素喜雅士,书斋中多为文人清谈,少有外客。你若不愿应酬,我自可代你传话。”
萧逸淡道:“若能救祖母之命,应酬一二,也无妨。”
柳映雪轻笑:“你倒还是那般淡漠。”
她低头拈茶,目光落在他身侧经卷,似随口问道:“你真没想过重归朝堂?”
“朝堂非我之愿。”萧逸轻声道,“那是权谋泥潭,策多则忌,功盛则毁,若无护身之力,只能为人所用。”
“可若你不在朝堂,萧家那几位——便没人能治了。”柳映雪目光一转,语气稍冷。
萧逸未答,只垂眸念珠,似在沉思。
——
午时,落书斋前。
车马云集,人影纷纷。书斋为京中文坛重地,今日却非单论医,而是神医谢公应文坛之邀,举办一场“医政共通”之文会。
“谢公妙手回春、兼通六艺,如今更以医解政事,诸家子弟皆欲登堂一观。”
“听说这次题目是‘治国之策’,文会魁首将得谢公亲荐!”
“我柳家大公子必然拔得头筹!”
议论声中,柳映雪携萧逸入场。
她身份显赫,众人皆惊,纷纷行礼。只是当看见她身侧灰衣僧人时,眉宇之间不免流露轻视之意。
不多时,一人快步而来,年约二十七八,身着玄色儒袍,风度翩翩。
他抱拳一礼:“映雪表妹,好久不见。”
柳映雪略点头,声音疏淡:“柳泽兄。”
这人正是她从小订下书信婚约的族中表兄,柳家嫡长子,现为礼部主事之子,一手文章、满腹经论,素有“京中第一才子”之誉。
柳泽目光落在萧逸身上,微微一顿,笑意中多了几分审视:“这位是?”
“镜澄大师。”
柳映雪淡然答道,未作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