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墙上挂满了五色纸衣,正随着穿堂风轻轻摆动。
朱砂染就的嫁衣下摆贴着并蒂莲,靛蓝寿衣上却用银箔贴着‘囍’字。
竹篾扎成的牛马贴着墙根排成一列,马鬃上还沾着未燃尽的银箔灰,在风中簌簌飘落。
几人在看到纸马的那一刻,下意识的僵了一瞬。
随即,他们注意到那些纸马此时并未被点上眼睛,胸腔中那颗提起来的心又慢慢的放了回去。
“你们看那口水缸。”张宋压低的声音有些发颤。
青石水缸里泡着十几个纸扎人偶,胭脂在黄表纸上晕染成两团诡异的腮红。
最骇人的是那些人偶面朝门口,还已经被点上了眼睛,那眼睛竟似真人的一般,折射着细碎的阳光。
姜琳琅一只手的指甲紧紧掐进手心,另一手突然抓住了离她最近的白羽非的袖口。
顺着她发白的指尖望去,正房檐下悬着串纸灯笼,惨白的宣纸上歪歪扭扭写着生辰八字。
最末一盏灯笼突然无风自动,露出了里面蜷缩的蛾子尸体,翅翼上的鳞粉正随着晃动扑簌簌往下掉。
“这些是……”秋梓刚要开口,东厢房传来竹篾断裂的脆响。纸窗上映出个人影,那粗粝的手指正将黄纸往骨架上粘贴。
那人影的动作突然定格,脖颈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转向院门方向。
白羽非的喉结滚动两下,余光瞥见东厢房窗纸后那双浑浊的眼珠。他悄悄用力掐了把大腿,笑容标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多谢大爷前几日引路,我们就是来问问后面给新娘的流程”
话音未落,檐下的纸灯笼突然齐刷刷转了个方向。姜琳琅的呼吸声陡然粗重——那些写在灯笼上的生辰八字,分明与他们进村登记的资料分毫不差。
秋梓的鞋跟碾过满地锡箔灰,清脆的碎裂声里混着那村民沙哑的回应:“吉时未到吉时未到”
张宋的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他眼睁睁看着水缸里的纸人偶齐齐咧开猩红的嘴,泡得发胀的黄表纸上渗出胭脂色的水珠。
正要后退,脚下突然踢到个竹编的童男,那纸童子脖颈“咔”地转了一百八十度,黑曜石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那就不打扰了。”白羽非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