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用刀尖点了点地面,月光在刀身上折射出寒芒,“我数三个数。”
“这里有鬼!”秋梓突然抱住了她的胳膊,指着远处飘过的磷火“刚刚有东西摸我脚踝!”
“人家手机都没信号了~”王暮枝举着镶满水钻的手机转圈,粉色壳子的hellokitty挂件叮当作响,“你看这指南针一直在转”
话音未落,手机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最炫民族风》。无数枯枝在月光下诡异地颤动,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窸窣声。
棠梨咬牙:“赶紧关掉!”
“这就关,这就关。”王暮枝手忙脚乱半天都关不掉,急得声音带着哭腔,“关不掉怎么办”
棠梨一把夺过手机重重摔在地上,腕间小黑色突然昂首吐信,幽深的金瞳在暗夜里灼灼发亮。
手机停止了响声,但风似乎愈渐大了起来。整座后山一片寂静,只剩下风吹枝叶的沙沙声。
棠梨抬起头往山顶看了一眼,随即转身就走。
今晚这山大概率上不了,还是赶紧回去,以防她‘家’那两老诡出妖。
秋梓和王暮枝互相看了眼,也静静的跟在棠梨身后,直到快到村口,棠梨让两人不要再跟。
月光穿过林隙在青石板上流淌,棠梨的帆布鞋踩碎一地银霜。
她偷偷摸摸的来到她‘家’院后墙,一个巧劲就翻过墙。棠梨足尖刚沾地便矮身隐入阴影,院内寂静无声,细听东厢房的呼噜声里混着黏腻水声,像是有人正用漏风的肺叶咀嚼血肉。
她贴着墙根潜到堂屋窗下,月光在褪色窗户纸上洇出油污似的暗斑,半扇歪斜木床被夜风顶开条缝,霉味混着檀腥扑面而来。
里面两个身影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她那床榻上的老母忽然翻了个身,粗布衣襟随着动作滑开,露出她后脖颈下的鼓包。那团血肉模糊的隆起足有婴孩头颅大小,表面覆盖着半透明的薄膜,泛着蟾蜍肚皮般的油光。
鼓包随着沉重的呼吸上下起伏,褶皱间突然鼓起数道蚯蚓状的凸起。棠梨瞳孔骤缩——那分明是正在舒张的血管!
暗紫色纹路在胶质层下蜿蜒扭动,鼓包顶端裂开三条细缝,溢出带着血丝的黏液,在布料上洇出蛛网状的湿痕。